引子 黑蝴蝶,舞(1 / 2)

荊門,一個在京城已屬震撼一方的門派。

天空,有些昏昏沉沉的樣子,一輪漸褪了血色的殘陽在天邊蒼白無力地掛著,懶散稀疏的光透過陳灰色的窗欞射入荊門的一處軒閣。

軒閣上空,一陣冷厲之聲徘徊著。

“出生在荊門卻對靈力、幻術沒有一絲天賦,修煉至今可自身所擁有的潛力還不如一個初入荊門的小徒,你簡直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荊門門主荊傲天向跪在地上的那個孱弱的女孩怒吼道,隨即抬起粗糙的手掌朝她毫不留情地打去。

隨著極響的“啪”的一聲,女孩的嘴角滲出了幾絲鮮血,荊傲天手掌上那極大的力道亦讓瘦弱的女孩支撐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女孩沒有哭,也沒有喊出任何聲音,那雙清澈的明眸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柔和。她知道,她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廢材,她知道她的存在隻會給荊門帶來莫大的羞辱,她知道卑微的自己從來就不配得到荊傲天——她的父親一絲的關愛。所以,她從來就沒有奢求過,沒有奢求過自己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在受傷後能夠躲進父親溫暖的懷抱,被父親小心翼翼地嗬護著、保護著。

女孩靜靜地向荊傲天跪著,乞求著他的原諒——原諒自己這副無用的軀體不能為荊門博得絲毫榮耀,原諒自己對這一切什麼也改變不了。即使,這原本就不是她的錯。

“像你這樣的廢物,活著,隻會給荊門留下笑柄!”荊傲天嫌惡地看了一眼地上柔弱的女孩,冷然拔出腰間寒光凜凜的長劍,決然地向女孩刺去。

沒有躲閃,也沒有任何含恨的語句,女孩隻是目不轉睛地望著荊傲天。

他是她的父親,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不會殺她的,不會的。望著即將刺入自己身體的長劍,女孩傻傻地對自己安慰道。

迅速地,冰冷的長劍穿透女孩的身體,又在一瞬間抽了回去,殷紅的血染紅了女孩雪白的衣裳,滴落在灰黑色的大理石地麵上。女孩隻覺得,冷的,是她正在顫抖的身體,而痛的,是她在不斷滴血的心。

為什麼殺她的是她的身生父親?為什麼連做這樣一個“父親是愛我的”的夢的權利都被剝奪?她隻是希望有一天父親望向自己的目光是柔和的,可似乎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對她來說都好遙遠,好遙遠……

隨著體內血液的漸漸流失,女孩腦海中最後一絲意識開始渙散,漸漸地,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看著自己的女兒頹然倒落在那已被她的鮮血染紅的地麵上,荊傲天刀削般的臉上依舊是冰冷,尋不著一絲憐惜,“來人,將這個沒用的廢物丟到亂葬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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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遍地的屍體,死亡的氣息在上空彌漫著,令人不寒而栗。據說這裏本是一處肥沃的土壤,可後來,卻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

夜晚,漫無邊際的黑為亂葬崗鍍上了一層詭異,幾個荊門的小廝將女孩抬至亂葬崗,便恐懼地匆匆離去了。

殷紅的血,再次從女孩破裂的傷口溢出,劇烈的疼痛喚醒了女孩幾絲清醒的意識。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可難以自控的意識和那顆已經受傷了的心迫使著她垂下眼皮,她累了,她真的累了。她已經不想再去承受任何苦痛了,如果死對於她來說是種解脫,那麼她願意淡然地去接受。

女孩緩緩地垂下眼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可就在她的意識即將消散的那一刻,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曾經的記憶:

一個冰冷的冬天,荊門的院落裏排了一個並不長的隊,隊裏的都是些給荊門做粗使活計的雜工,他們是來領取當天的三份餐飯的。排在最後麵的是女孩,當她用自己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一頓餐飯時,目光中盡是欣喜,她和其他人不同,他們可以一天吃三餐,而她,在漫長的三天中隻能靠一碗稀薄的白粥來維持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