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黑蝴蝶,舞(2 / 2)

她緩緩地將手中那隻已經生鏽了的碗靠近唇邊,這時,一隻有力的大手從她手中奪去了那隻碗,她抬起頭,是一個比她大兩、三歲的少年。她知道,那是她的哥哥,可卻終究沒叫出口,隻是淡淡地道:“少主,這是我的餐飯。”

少年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便喚來了一隻黑狗,將鏽碗放置於黑狗麵前,似是迫於少年的指示,黑狗才無奈地喝了幾口碗中的白粥。

隨後,少年徐徐地幅下身去撿起那一碗白粥,遞給女孩,“你的白粥,還給你。”

女孩顫抖著接過了那碗白粥,在少年麵前狼吞虎咽地將剩餘的白粥喝盡,她實在是太饑餓了,她清楚地意識到那碗白粥控製著她能否將自己的生命延續至下一個第三天,所以,為了活下去,她可以忍受任何嘲弄、譏諷,甚至,把她看作是一條狗。

看著女孩將自己遞去的白粥飲盡,少年笑道:“你就是一條狗!一條永遠隻能給人踩在腳底下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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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一條狗!一條永遠隻能給人踩在腳底下的狗!”

“你簡直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像你這樣的廢物,活著,隻會給荊門留下笑柄!”

狗?廢物?這就是她在親人心中的定義?

女孩冷笑一聲,白嫩的雙手緊握成拳。

荊門眾人的嘲笑、親人的羞辱、還有別人都不曾看見的血和淚在女孩腦海中湧現。難道她真的要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嗎?難道她真的可以忘卻荊門帶給她的恥辱嗎?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死!我要讓那些對不起我的人承受比我痛苦十倍、百倍的傷痛,我要他們像狗一樣在我的腳下搖尾乞憐,我要他們清楚地看著曾經他們所謂的“狗”、“廢物”是如何將他們踩在腳下的!我不可以死!不可以!

刹那間,所有的氣力,仿佛正在消失殆盡,連腦海中僅存的意識,似乎都在漸漸轉變成空白,趁著自己還留有幾絲清醒的意識,女孩抓起身邊的一塊銳利的竹片,沒有多想,便朝自己還未愈合的傷口處用盡全力地劃去。

隨著傷口更深的撕裂,血亦迅速蔓延到她的裙角,很痛,可仍是倔強地沒有喊出聲來。她知道,現在隻有劇烈的疼痛才能讓她清醒,才能讓她有活下去的機會。

女孩勉強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抬頭間,望見了不遠處月下的一個黑袍男子,他望著她,深紫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如血的唇勾勒出一道弧度,如罌粟般迷人,卻也暗藏著令人窒息的毒素。

男子注視著她,“知道嗎?你是第一個從亂葬崗站起來的人。”

沒有理會男子的言語,雖已感受到他周身異常冰冷的寒氣,卻仍是跌跌撞撞的走到他身邊,最後踉蹌地跪倒在地,仿佛是沒有經過思考便說出的語言,“求求你,幫我,幫我報仇。”

“可以,不過……你必須永遠聽我的命令。”男子交易般的言語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蠱惑,隨即隨意道,“夜,我的名字。”

“夜,”女孩喃喃道,“好,我答應你。”越來越輕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的意識,那衣衫上殷紅的血滴落在地麵上的聲音,很清晰。緩緩地閉上了眼,女孩失去了意識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夜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