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別過後,納蘭回房中收拾行李,和府中上下作別不提。
第二天,天氣晴郎倒是個遠行的好日子,納蘭出了府門來到銀澱橋上,那施,洪二人早已恭候多時了,幾人又同坐一條宮船沿京杭大運河南下,一路往揚州而來。
這揚州的名稱由來已久,最早見於《尚書-禹責》:“淮海維揚州。”其由來是“州界多水,水揚波。”遂以揚州為名。揚州當時雄富一方,三度繁榮,可說是豐饒於西漢,富貴屈指於隋唐,早在兩漢之前,吳越之地的陶瓷,鹽井就使這塊土地富庶異常,到了隋唐時期,隋煬帝三次乘龍舟南下,有“紫泉宮殿鎖煙霞,欲取蕪城作帝家。”一說。而春草,歸雁,回流,光汾,九裏,九華,楓林,鬆林,大雪,小雪等“揚州十宮”更是天下馳名。唐初之後,揚州成為繁華的商業中心和全國最大的港口,除了京城長安和東都洛陽之外,揚州和益州是最繁華的都市,有“揚一益二”,“天下三分明月,二分獨照揚州”一說,尤其是中晚唐,揚州成為“雄富冠天下”的一方都會,市井喧鬧,舟船擁擠,青樓聚集,酒肆林立。唐代詩人李白有“煙花三月下揚州”;張佑有“十裏長街市井連,明月橋上看神仙。”王建有“夜市千燈照碧宮,高樓紅袖客紛紛。”王士幀有“綠揚橫塘第八家。”杜牧有“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知。”等詩句傳世。
到了清代,淮南鹽商興起,家資百萬的富翁們在揚州修建起大小園林,“處除是煙波樓閣,”揚州成為東南沿海文化中心。這裏的市井,酒肆,青樓,舟楫標示著它的煙花繁華,頌詞作賦,詩文宴集,戲曲演唱,淮揚菜肴,酒樓花肆,茶園劇社,燈紅酒綠,聲色犬馬吸吸引這芸芸眾生人來人往,瘦西湖上“日午畫船橋下過,衣香人影太匆匆。”這個“瘦”字最能道出揚州的特色,杭州素有“銷金窩兒”之稱,杭州如同豐滿秀美的雍容少婦,揚在卻似修長清麗的窈窕淑女,在“春風又綠江南岸”是瓜州上,是“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的長想思,這是揚虛子,是揚州瘦馬,是瘦西湖。
納蘭和洪昇等人坐在高大的宮船之上,品著銀花蟬衣茶,吃著石榴果,這石榴又稱為“多子麗人”,據說是漢代張寒出使西域時從安西國帶回來的,又有安西石榴之稱,唐代楊貴妃在華清池旁的七聖殿中種植了不少石榴樹,當時唐代婦女喜歡穿紅裙,武則天有詩曰:
“下像以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後代拜倒在石榴裙下一說便來源於此。
納蘭品著美味的石榴果,對洪昇道:“我聽說唐代杜牧曾寫過一首《山石榴》的好詩,詩文為:‘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豔中閑。一梁佳人玉釵上,隻疑燒切翠去寰。”
洪昇聽了道:“納蘭老弟好雅興,現在咱們走的這條京杭大運河可是一條名河啊!早在春秋時期,吳王夫差就開鑿了仠溝,後來三國時曹操又開鑿了白馬渠,魯日渠等河,後來隋煬帝楊廣又開鑿了永濟渠,才漸有了今天這個規模。”
納蘭聽了又道:“這吳王夫差就是西施的那個夫差嗎?”
洪昇道:“正是!”
納蘭道:“我們上船的銀澱橋附近可以說得上是大運河的起點了,這我家門口的銀澱橋有三絕而著稱,即眺望西山,觀賞荷花,品嚐烤肉。”
洪昇聽了,道:“這銀澱橋三絕我已知道,不知納蘭賢弟是否知道這揚州的三道名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