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刀等不及了,他收拾了一個時辰,就離開了紅塘村。許一刀不知道父親已經死了,他回來時,屋裏就隻剩一盞茶,飄著濃濃香氣的茶,和一封書信。要是他知道父親已經死了,他一定不會離開,至少會打點好一切。
前往城鎮的路上,有許多的鳥,在熱辣的陽光底下,發出聒噪的喊叫。這些吃死人肉的黑鳥,烏黑的羽毛豐滿而潤澤,顯是喂養得極好。
城鎮裏有這麼一群人,一生隻穿黑色,隻因鮮血能夠染紅白衣,而無法在吞噬一切的黑色上留下痕跡。一般人見不到這群人,而見到這群人的人,也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他們有個名字,叫做“黑鳥”。
站在許一刀麵前的,是一個女子,一個妙齡女子。
躺在許一刀麵前的,是一群男子,一群黑衣男子。
“你都看見了?”女子扭頭,看向許一刀。
“我有眼睛,自然是看得見的。”
“我本不想殺你的。”
“難道你現在想殺我了?”
“我現在也不是很想殺你。”女子笑了,“但是你看見了不該看見的,就得去死。”
“我有眼睛,當然是看得見的。但要記住東西,顯然不是靠眼睛。”許一刀也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它湊巧在休眠。”
“哈哈哈——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
“當然不。”
“那我還偏就放過你了!”女子又笑了,她看來很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深深的酒窩也都顯出來,這甜酒一樣醉人的笑容,叫許一刀差點忘記她剛剛是如何殺死地上那些黑衣人的。
“謝姑娘不殺之恩。”許一刀後退一步,當真拱手向女子行了個禮,不管怎麼說,目前要緊的是找到梁三菜,多生一事不如少一事。許一刀的心裏隻想著快些尋回梁三菜,趕在秋天前回家幫父親下田收割這一季的麥子。
“我叫太陽,”女子卻覺得許一刀有趣得緊,不想這麼快放走他,“對了,你叫什麼?”
“許一刀。”
“我已想好你該如何報答我了。”
許一刀一愣,看著女子臉上的笑意,一時做不出反應。
“護送我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