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1 / 3)

我想,醉了。

借以陌生,然後擁抱,一起到天亮。

如一夜露水,天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坐在陽台上,對著夜風,喝著酒,把所有還清醒著的細胞通通灌醉。

就算……胃已經在疼,就算心裏已經被噬空。

就算……酒是越喝越難醉。

我為他的歸來準備了一個飽含諷刺的場麵,要他和他最討厭的女人——‘袁小小’三天三夜地麵對麵。

然而在我買醉嘲諷人生的時候,他卻已然逃脫,出現在我麵前,和Cindy如膠似漆,無形地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到頭來,落荒而逃的依舊是我!

我想,不要去想,少喝酒,這樣或許會活得長久,繼續成為他生命中的那個缺,做他本該做,卻拋棄了的事情。

但是,神啊!我要如何才能不去想?

不去想在我看見之前他們在那個房子裏做什麼,不去想在他們交歡之時他是不是說了他愛她,不去想當她要求婚姻時他是不是滿口應承,不去想他是不是在她麵前將我醜惡的描述殆盡,然後兩個人一起笑著……

“嘖嘖嘖……女人喝起酒來真是不要命……”一個戲謔的聲音飄入耳中。

隔著一個陽台的距離,我瞥著他手中的酒杯,還有他那微醺的眸,風中,好似聽到一聲輕歎,緊接著是他在說,“能讓女人喝酒不要命的隻有男人,你是失戀了吧!”

這種調調好似是在安慰。

我怒然。

袁澈!你想安慰我什麼?扮演一個完美無瑕的紳士,溫柔地撫平我的傷口,給予我溫暖,然後在我對你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一腳踢開我,又去找尋下一個需要安慰的女人重施舊技嗎?

我冷笑,對他說,“這就是你讓女人對你如癡如醉的手段嗎?安慰她們的心傷給予她們希望,然後在你厭倦後毫不留戀地抽身,你自以為自己是個救贖?嗬……先是救了人,又在別人的疤痕下劃一道,袁澈,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卑鄙無恥!”

我想罵,想罵得他在我麵前痛哭流涕。

然而,以現代成年人的修為,能被罵哭的,還真稀少。

所以他彎起唇,好似嘲諷,喝了口酒,對我說,“請問你心裏有傷嗎?需要我在這漫漫長夜如何安慰你?語言?還是……身體?”

我看著他的模樣,為何會覺得竟有些頹廢,和先前的風流完全不同,尤其……是當夜風吹亂了他的發……

有那一瞬,我承認我在動搖,然而一瞬太過短暫,比起過往的年月。

我說,“身體?嗬嗬……抱歉,被你安慰的女人最後都隻有一個下場,挺著大肚子拿著一筆錢離開。”

他向我舉了舉杯,我隻是看著他,不回應,他笑了笑,獨飲,然後說,“那不好嗎?懷個孩子就可以得到錢,數目還可能是你一生都不會擁有的……”

我死死地捏著酒杯,渴望聽到破碎的聲音。

然而我首先聽到的卻是自己的笑聲,我說,“難怪袁小小能被人嘲笑多年而經久不衰,真是佩服這個女人,沒有自尊嗎?像台賺錢機器一樣,沒日沒夜地,並不是個天才,付出比別人多不知道幾倍的努力,讀書的時候讀得頭疼流鼻血,工作的時候有一頓沒一頓,餓肚子熬夜熬得胃出血,嗬嗬……可是呢?她得到了什麼,哈哈……用她玩命賺的錢養著一個又一個懷著你孩子的女人……”

我想我是瘋了,隻有瘋子才會說了憋了幾百年的瘋話,也隻有瘋子才會把故事講得繪聲繪色,然後落下淚來。

我等待著他的嘲笑,等待他說活該……

可是他卻低眉不語,頓時沉默來臨。

當我在猜測他的情緒的時候,忽然他抬起了頭,打個抖瑟,露出風流倜儻的笑,對我說,“好冷,有沒有興趣過來喝一杯?”

我心裏又開始不是滋味起來。

他是在邀請我吧!

嗬……

可是在他的眼裏,我是誰?

我始終不是我自己。

“喂……”他聳聳肩,又說,“我離禽獸還差一段距離,今晚的精力已經在一個小時前耗光了,現在腿還軟著呢,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不過……我想,你也不會想和我怎麼樣吧,嗬嗬……看得出來,你討厭我。”

極具自嘲的意味。

是我真的醉了,還是淚水依舊迷蒙著眼睛?

無解……

一時間,突然覺得他……今晚充滿了無奈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