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鄰近複習的時候,班主任突然出了車禍,原本好好的一個班級徹底被打散了,所有的學生都陷入了一片絕望之中。大家覺得這真是不幸中的大不幸,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要換一個新的班級呢。蘇晴第一次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兒哭了,哪怕是那次參加班主任的葬禮她也沒有輕易掉眼淚,因為她清楚的明白,很多時候掉眼淚都是最蠢最沒有出息的做法。可是,在麵對全班同學包括張清以及舒欣的黯然失色時蘇晴終於忍不住了,她不顧同桌的阻攔衝上了講台,聲音帶著幾分陌生的沙啞。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我們不可以頹廢!我們必須振作,你們知道什麼是振作麼!老師離開最痛苦不是我們而是他的家人他的孩子!我們不可以讓老師失望!”
蘇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是否會感動到大家,也許就是在下講台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地認識到,平時那麼能會說道的自己在這麼隆重的場景下還是會膽怯的。可是,就目前的狀態來看,沒有什麼事情是比這個更糟糕的了,蘇晴的鎮定果真讓一些對自己已經放棄的同學有了些起色。
所以說她這麼做是對的,哪怕大家都要麵對分別的局麵。說是局麵,似乎用悲劇這個詞語來形容更好。相處了即將三年的同學卻要在這個節骨眼分開,原因是什麼大家都再清楚不過了,可是可恨這學校居然還冠冕堂皇地稱分班是時下唯一的做法,除了這麼做別的還真不能。事實上誰又不知道是因為學校的教師資源有限呢,況且這下學校走了一個高級教師怎麼說也是對學校產生了巨大的傷害啊。一切都顯得特別理所應當。蘇晴抱著田星哭得一蹋糊塗,兩個人摟在一起,“不想分班,學校怎麼可以這樣做呢,我們這個班的憑什麼就應該分開呢。”
蘇晴是文科生,學習在班裏談不上優秀,但也著實不差,運氣好點兒的話進班裏前十名都沒有問題。
有的人就像是一顆午夜裏的星星,總是在自己的優勢上占據著非常大的地位。
蘇晴剛轉來這個班之前就知道班裏有許多優秀的男生,名字盡管看起來聽起來顯得尤其大眾化,但這些人長的確實顛倒眾生。說的有些誇張,原因全在乎她的好朋友張清學習成績優異,寫的一手好字,並且人長的清秀俊朗,最重要的是還沒有女朋友。
張清本人不像他的名字那樣灑脫而瀟灑,見到他本人的人都說張清有些太安靜了,一聽這個“清”字不應該不是特別歡快的性格麼。
這個人有些傻有些靜,這是帶給蘇晴的第一感覺,當張清就坐在她的旁邊,對此蘇晴也是有些詫異的,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跟這樣一個充滿了神奇色彩的男人坐在一起呢。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據說特別老實的男生就把心情本來就差到極點的蘇晴氣得半死。
事情很簡單,是這樣的。分班的頭一天夜自習,新班主任讓轉來的學生到講台上演講。說起來,她的運氣還真是差到了極點,平時在班裏能玩的最嗨的兩個人,田星居然都沒有和他分在同一個班級。此刻一個也沒有在她身邊。蘇晴覺得難受,第一個夜自習在大家都準備投入到這場插班生見麵會時,蘇晴居然不爭氣地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那種感覺無人能感覺得到,說起來也是特別的奇怪,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鍾而已她的腦袋裏閃過了許多畫麵,蘇晴甚至覺得這些內容大概都會成為古董了也不一定。原來班主任是多麼好的男人,三十出頭的年紀擁有隻美麗年輕的老婆和一個有些大耳朵圖圖之稱的寶貝女兒。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蘇晴想到高二下學期自己把一個月的夥食費弄丟的事情,她膽小不敢告訴父母隻得偷偷告訴田星和張清。田星和張清後來把事情告訴了班主任,班主任立刻為她買來了一大袋子麵包和牛奶,還塞給她一些錢,說是他自己某天在操場上拾到的,蘇晴的家世並不富裕這些都是大家公認的事實,因此老師對蘇晴的特別關照也並沒有在大家的眼中發生變質。
蘇晴是個好孩子,她何嚐不知道那一個月的生活費其實並不是自己丟的呢,不光說數值比她丟失的大就連麵額都不他們不同,她記得老師怕師母,所以那些所謂的撿到的錢應該就是老師自己攢的私房錢吧。
蘇晴不是個做作的人,她也不想辜負老師的期望,於是在自尊和內疚的情感之下接受了錢,並利用後來的幾個月時間通過打工掙來了錢還上了。當然這都是等她高考以後的事兒了。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她突然想起了班主任和張清等人,那個男孩又怎麼會突然來用課本打她呢。其實也算不上打吧,隻是一個友情的提醒而已,可是傷心過度的蘇晴又怎麼會把那一下友情提示看作是和善的提醒了,正在哭泣的她抬頭盯著左邊的同學就是一個嚴厲的眼神,她也不說話隻是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講台上的老女人。
沒錯,那個老女人就是這個班裏的班主任,聽其他學生說這個女人是一個看起來溫柔事實上特別嚴格的狠角色,前年她帶的一個高三應屆班級居然一下子培養出了好幾個名牌大學的高才生。這個學生出不了多少名牌,可偏偏她這個班級就占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