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隱隱聽到聖帝的自語,卻自作沒聽到,接著說道,“陛下,隻能保一個,還請陛下裁決。”
“隻能保一個?”天子蹙眉,聲音有些古怪的問道。
“是的。”穩婆低著頭,說道。
“怎麼可能?!”天子倒抽一口氣,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難道他命中注定必須失去一個親人嗎?
不,他不要!他是天子,他要留住她們,不要失去任何一個!
“飯桶!”他擰眉怒罵出聲,“朕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作為穩婆,你必須保證她們母女二人的安全,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朕要你全家為她們陪葬。”他出言威脅,原來,皇權在這個時候同樣是有用的啊。
他越想越怒,突然一腳將穩婆踢開,“給朕滾進去,朕要看到皇後母女平安,無論天下人怎樣評說朕,此時此刻,朕還是皇帝,若是皇後出了事,朕現在就可以滅你滿門!”他冷笑,麵如修羅。
電閃雷鳴,一道銀色冷光晃過,站在麵前穿著明黃龍袍的男子麵色異常蒼白,平日好看之極的眉目卻是猙獰,穩婆嚇得軟倒在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男子冷冷勾著嘴角,“滾進去,母子平安,不然,”他眉目一轉,卻是一反常態的淡笑如花,“朕讓你,死無全屍!”聲音輕柔無比,麵如桃花,仔細一看,卻是寒意滿麵,陰冷非常。
“是,奴才馬上就去。”穩婆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的跑進正殿。
丁林將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歎息,麵上卻不顯,迅速指揮著宮人將地上的破碗殘粥打掃幹淨,然後,走到天子身旁,恭敬開口,“陛下。”
“恩。”天子應一聲,微微合起眼瞼,“丁林,你看,都是朕的錯,是朕害了皇後。”
“不是。”丁林淡笑,“陛下,皇後娘娘吉人自有天向。”
天子沉默,不發一言。
正是此時,窗外天色大變,大雨乍停,一縷稀薄的陽光從東方緩緩升起。
門外,有人歡呼出聲,“太好了,雨終於停了,太好了,太好了、、、、、、!”一時間,殿外腳步聲不絕於耳。
聖帝一驚,疾步走出門外,天色微亮,東方一縷光亮尚暗,天邊卻有錦霞出現,一簇一簇,交疊成花,緋色祥雲遍布天際。
大雨初停!
丁林瞪大雙眼,躬身跪下,“陛下,大吉之兆啊!”
眾人亦跪倒在地,口中稱,“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雨勢初停,是天下萬民之福祉啊!”
聖帝雙目微眯,嘴角帶笑,意味不明。
恰在此時,棲鳳宮內傳出一聲嬰兒輕啼,清靈軟脆,甚是動聽。聖帝眼眸輕轉,望向天際,正見日色破空,緋色錦霞鋪天蓋地。
楊燁回眸,穩婆將手中的嬰兒遞給他,天子微微垂下眼來,懷中的女嬰睜著一雙黑玉一般的眼睛,望見他,竟是勾起了粉潤的菱唇,笑容初綻。天子對上女嬰玲瓏剔透的雙眼,心底一片柔軟,不由輕笑出聲,龍顏大悅,“皇後產女,天降福星,賞!”
史曰:聖帝元陽初年三月二十,中宮皇後向氏產女,為嫡長女,帝大悅,賞之。
帝姬出世之時,風雨俱停,錦霞漫天。
聖帝極喜帝姬,賜名曰:晴緋。
晴者,雨過天晴也;緋者,朱紅錦霞也。
晴緋帝姬,封號曰: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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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就是公主的意思,丁香以為帝姬要比公主好聽,也比公主有氣派,所以在本書中,就采用了帝姬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