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拉弓的手鬆了開來。
弦上的利箭破空而出,直朝鳳睿這邊襲來。
那支箭快如閃電,眨眼便到了跟前。
那箭勢,那力道,勢無可擋。
眾人幾乎隻來得及看到半空一道白光劃過,下一秒,半夏便悶哼了一聲,捂緊了胸口。
那一箭正中半夏的身子。
鳳睿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會放箭,而且,還真的射中了半夏。
看她滿手是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時,葉安已離眾人不過幾丈遠。
他一勒韁繩,停了下來,道:“鳳睿逆賊你聽著,我們聖上有令,你若束手就擒,還能饒你一命,倘若你一意孤行,便不要怪他不念及兄弟情義。”
鳳睿這才從變故之中反應過來,厲聲喝道:“你知道你射殺的人是誰嗎?”
葉安臉上的神情一片漠然,回道:“我們皇上說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威脅到他。你不是想用她作人質嗎?現在,你手中已經沒有王牌了,你又還有什麼勝算?”
這番話當真是冷漠到了極點,便是鳳睿,也不禁覺得有些心寒。
“聽到了嗎?他就是這麼對你的。”他突然對懷中的半夏說著。
這的確出乎了半夏的意料之外,不過,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這才像是鳳宸的作風,出手狠辣,幹脆利落,不留一絲情麵。
他贈她那麼重要的玉佩,卻又如此幹脆的叫葉安取她性命,他的心思,自己總是猜不透的。
“喂,你不是大夫嗎?趕緊給自己止血呀。”看她一動也不動,連眼神也似乎變得空洞起來,鳳睿忙催促著。
“主子小心!”護衛忽然又驚呼了一聲。
鳳睿抬頭一看,葉安竟然又再度搭弓上箭,這一次,瞄準的人卻是他。
“殺了他!”鳳睿冷聲命著。
眾護衛立刻一擁而上,朝著葉安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鳳睿卻掉轉馬頭,帶著半夏便往回跑。
盡管那麼多人衝殺過來,卻仍未能阻止葉安射出那一箭。
鳳睿正欲縱馬回營,身下的馬兒卻忽然一個失蹄,栽倒下去。
葉安這一箭要射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馬。
好在鳳睿反應快,一個翻身,抱著半夏從馬背上飛落下來,並未有所損傷。
葉安的箭卻並沒有停,幾個翻身應對閃躲之間,不僅避開了那些撲上來的護衛,同時又射出好幾箭來。
其它人的馬也相繼中箭,倒地不起。
“主子,安全起見,您先回營!”應戰的護衛隻幾個來回便領教到了葉安的身手,擔心自己主子的安危,忙高聲提醒著。
鳳睿也無心戀戰,雖然山裏那個老頭的醫術實在不怎麼樣,但眼看著半夏就要一命嗚呼,他卻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不過,沒有了座騎,要想翻越一座大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要帶著一個垂死昏迷的半夏。
鳳睿剛抱著人跑了沒幾步遠,忽然林中一陣疾風飛至。
習武的本能讓他感覺到了危險來襲,忙飛身閃避。
一道寒光擦著他脊背而過。
險險的避過了一招,鳳睿回轉身來,卻見自己麵前多了一抹身影。
一個他根本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麵前。
“你果然還是來了。”震驚之餘,他冷聲說著,遂又不解的問道:“不過,你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竟然連我的探子都沒有察覺。”
來的人正是鳳睿一心想要見的鳳宸。
此刻,隻見他也是一襲墨袍,所不同的是,在他襟邊處繡有幾道金色暗紋,使得這襲神秘的衣袍又多了幾分尊貴。
“有人覬覦朕的江山,朕又豈能坐視不理。”鳳宸淡淡回著,唇角一勾,諷笑道:“不過,睿王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鬧過家家嗎?竟然企圖用一個女人來要脅朕?”
鳳睿一把攬緊了半夏,冷笑道:“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不就是朕為朕的公主請的奶娘嗎?”鳳宸笑意裏帶著一抹不屑,道:“我說,你即便是要要脅朕,是不是也該抓個年輕漂亮點有妃子?用這麼個半老徐娘來跟朕作交易,你腦子是壞掉了吧?”
他毫不留情的奚落讓鳳睿麵色很有些難看,怒火幾乎有些不可遏製。
不過,下一秒,胸腔處襲來的疼痛便又提醒著他按捺下來,保持住冷靜。
“鳳宸,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我裝傻?你若不知道她就是半夏,會把你娘的玉佩贈給她嗎?”
聽他這麼一說,鳳宸自懷裏取出那塊曾經掛在半夏脖子上的玉佩晃了晃,道:“說到這玉佩,朕還得多謝你呢。朕找它找了多時了,原來竟是被奶娘給盜了去。”
說到這裏,他又有些訝然的看向鳳睿,道:“怎麼,難道她告訴你,這玉佩是朕贈與她的嗎?這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