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半點也不像作假。
鳳睿不禁想到半夏似乎也說過,玉佩是她偷來的。
他當時並不相信,但現在聽鳳宸也是這麼說,難道真是自己猜錯了。
“即便是這樣吧,但,你知道她是誰嗎?”鳳睿也不再與他兜圈子了,挑明了道:“她才是你真正的貴妃半夏。”
鳳宸似是怔了怔,繼而笑了起來,道:“看來,你真是瘋了,朕來之前,半夏還在行宮裏安然無恙。何況,你是不是眼瞎呀,看不見這女人又老又醜的嗎?哪點讓你覺得她像半夏了?”
鳳睿也跟著笑了起來,道:“你才瞎呢,你行宮裏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你的半夏。”
“哦?”鳳睿似乎頗感興趣的挑了挑眉,道:“她不是半夏又會是誰?”
鳳睿眼裏浮過一抹得意,卻並不道破,道:“她是誰你絕對想像不到,不過,眼前這個,卻是如假包換的半夏,她自己已經親口承認過了。”
鳳宸幾不可見的挑眉看了看被他抱著的半夏,繼而似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看來,你還真是病得不輕啊。”
說到這裏,他手中那把充滿妖邪之氣的劍晃了晃,道:“既然你非要把她當作是半夏,那末,朕便成全你,讓你隨她去吧。”
語末,他身形一晃,便朝鳳睿衝了過來。
相隔數年,鳳睿也想與他正麵一戰。
但,卻沒有想到這一戰會是由鳳宸主動發起。
而鳳宸那些譏諷的話,嘲諷不屑的眼神,更是令他心潮難平。
不過,眼下他卻連思索的時間都沒有,隻能被迫迎戰。
鳳宸的身手本就與他不相上下,這幾年裏,雖然他登基做了皇帝,武藝卻非但沒有落下,反而更有所精進。
而且,一出招,便與以往的他截然不同,透著一股子邪氣。
鳳睿勉強接應了幾招,便有些亂了陣腳。
麵對這樣的對手,他懷中抱著的人顯然成了他最大的阻礙。
再這樣打下去,不出十招,他必敗在鳳宸手裏。
想到此,鳳睿不得不一個回身,將半夏暫時放置在了身後的大樹下,這才舉劍迎擊,攻向鳳宸。
沒有了半夏這個牽絆,他出手頓時也沒了顧忌,這才真正與鳳宸戰在了一起。
隻不過,交手數十招之後,他胸口的疼痛感便又隱隱有再犯的跡象。
鳳睿憶起半夏說過,一旦他血氣上行,這病就會發作。
此刻與鳳宸的打鬥,他不得不拚盡全力,就算是不帶任何情緒,也無法完全壓製住氣血起伏。
好幾次,他都險些因為那疼痛而負傷。
看來,硬拚他是沒有勝算了。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鳳宸兩敗俱傷,他的目的隻有一個,置他於死地。
所以,他沒有再苦戰下去。飛身一退,便要抱起地上的半夏閃入山林中。
鳳宸早已窺破了他的目的,他手還未來得及碰觸到地上的人,鳳宸的劍便已飛撲而至。
那把劍本就透著邪氣,看起來很不尋常,若真被它刺中,哪裏還有命在。
鳳睿隻得抽身躲避。
這一退,便更加落了下風,鳳宸乘勝追來。
他不敢戀戰,隻得飛身衝入山林之中。
鳳宸卻並沒有追過去,而是返身走向樹下的半夏。
沒有遲疑的,他一把抱起樹下的人,便往來時的路走。
然而,明明這裏距離方才葉安打鬥的山穀不過半裏路遠,他一路走過去,足足快走出一裏路,卻仍是身在山林。
鳳宸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他自己便是極善布陣解陣的,立刻便明白,自己已身在別人的陣中。
而且,這個陣還與他尋常所了解的似乎略有不同。
鳳宸是早在鳳睿約定的時間之前一晚便潛伏到了這裏,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未看出此地的端倪,由此可見,布陣之人確實有些手段。
不過,他既敢來到這裏,便已經預料到了各種可能遭遇的境地。
此刻,他神色未變,隻是眉眼之中多了一抹警覺。
掃了一眼四周,他就著一棵大樹將懷中的半夏放了下來。
仔細看了眼懷中人的動向,見她雙眼緊閉,麵容微微泛著一絲蒼白,鳳宸不由得輕輕拍了拍她。
“喂,醒醒。”他輕聲喚著。
然而,懷中的人卻一動不動,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鳳宸眉心微皺,忙伸手探向她脈搏,後又小心翼翼觸向那支插在她胸前的箭。
在確認一番之後,他才一把握住箭柄,將其撥了出來。
血水似乎又湧出來一些,這讓他的眉頭皺得也更緊了幾分,忙拉扯開她的衣襟,便要替她先行止血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