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昭厚著臉皮地提出“沒熱水吃藥、沒地方休息”,要求去喬二嬰租下的房間歇息一會養養精神後,喬二嬰衝著他的歪瓜裂棗臉,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隻得認命地準了。
安撫好病號董昭,喂他吃了藥,容忍他躺在自個的單人床上,還親自替他蓋上破了一道口子的被子後,喬二嬰突然發問。
“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房間門外?”
當時隻是極度緊張,而現在,她越想越後怕。
如果不是猴子替她擋了一刀,如果不是董昭及時出現救了她,隻怕她又成為了一縷冤魂了。
“這個啊……”
董昭兩眼望著天花板,支支吾吾的樣子讓她越發起疑。
“你不會一直在樓下吧?”
“唔……”
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對,如果是在樓下待著,也不可能來得這麼及時……你是怎麼進大門的?”
她記得自己跑出去喊人求救的時候,樓下的大門是關著的。
大門鑰匙隻有她、同住的室友以及房東有。那三個罪犯是撬鎖進屋的,進來後又把大門給鎖上了,那麼董昭是怎麼進來的?也是撬鎖嗎?
撬鎖?
堂堂一個上市集團的大總裁會撬鎖?
喬二嬰持懷疑態度。
“還有,您的拖鞋呢?”
她清楚地記得,董昭剛出現時是穿著一雙兔毛拖鞋的,她曾經光腳踩上去過,觸感柔軟。
然而現在,他腳上分明是穿的休閑鞋。
喬二嬰用一雙審視犯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盯得他實在無可奈何,從實招了。
“我一直在屋子裏。”
一直在屋子裏???
喬二嬰掛上了黑人問號臉。
什麼時候的事,他躲在哪,她怎麼不知道?
董昭乖乖地坐起身,慢吞吞地從口袋裏翻出鑰匙,走到隔壁臥室,打開了門。
喬二嬰探頭一看,驚悚地發現裏邊變了樣。
她跟住這的禿頂程序猿室友打過幾次交道,曾經瞄過兩眼,隨地亂扔的髒衣服和臭襪子,好好的房間被搞得烏煙瘴氣,典型的單身直男居所。
但現在,裏頭布局簡潔大氣,窗明幾淨,地板可以當鏡子用,靠牆擺著一個巨大的楠木衣櫃,一看就價值不菲;衣櫃對麵是一張三米寬的席夢思,夠好幾個人並排躺著;房間裏還多了一張書桌,上頭擺放著一台筆記本,筆記本上的畫麵……
赫然是小區裏的監控錄像!
有電梯間的,有走道的,也有大門口的。
“這……”
喬二嬰整個人都懵逼了,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一格格監控錄像,半天說不出話來。
“房子是找你以前的室友租下的。我在範全案開庭的第一天就住進來了。”董昭心知坦白從寬的道理,如實供述了自己的行跡,“這些監控錄像,是讓張翼找物業接線過來的。”
“你……”
變態跟蹤狂魔嗎?
喬二嬰瞪著他,目光一觸及他不忍直視的豬頭臉,指責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張翼告訴我,你為範全準備的辯護詞會得罪很多人。”
董昭沒有說得很直白,不過喬二嬰還是聽懂了。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可能會被人盯上?”
“起初隻是懷疑,連範家也不敢得罪的人,手段可能不太溫和。”董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我說服不了你放棄辯護詞,可我……不能任由你被這一丁點兒可能實現的‘懷疑’傷害到。”
喬二嬰愣住了。
不管前世今生,董昭都不是個愛說漂亮話的人,或者說,他對著家人長輩可以無原則地伏低做小,但在她麵前,除了撒嬌賣萌以外,就隻會說些口是心非的傲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