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孫桃用謊言武裝起自己之前,喬二嬰搶先說道:“我是你的代理律師,為了維護你的利益而奮戰,肯定不會害你,有什麼話你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不用拐彎抹角。畢竟,如果你連我都說服不了,還讓我怎麼去說服法官站在你這邊呢?”
她看著目光閃爍的孫桃,微微一笑。
“說吧,你是要人,還是要錢?”
“不能都要嗎?”
“孫女士,在你決心委托我的時候,不,或者更早,在你轉移了卡裏的錢時,你已經很清楚,有些事情已經回不去了。”
想把錢緊緊攥在手裏,還想把人留住,哪有這麼好的事?
孫桃老公請律師起訴她,就已經撕破了臉,哪怕兩人依舊維持著目前的婚姻狀態,隔閡已經造成了,彼此怨懟的人非要維係一個家庭,到頭來害人又害己。就像一隻帶著病菌的毒蟲潛伏在他們身邊,遲早會有釀成大禍的一天。
“一般這種申請分割財產的官司,大多是離婚時和離婚後打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孫桃的老公在外另外養了女人,更不惜撕破臉告了孫桃,隻怕心底是沒多少夫妻情分的。之所以不同時提起離婚訴訟,擔心的估計是被分走一半財產吧。
孫桃的手指無意識地轉動著那顆鴿子蛋大小的鑽戒。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下了決心,咬牙道:“錢。”
喬二嬰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孫桃微微揚起下巴,像是想通了什麼,整個人突然輕鬆了下來,目光不再混沌呆板,而是充盈著炙熱的光。
“喬律師,我需要錢,麻煩你幫幫我。”
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開脫。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好的。”喬二嬰緩緩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女人。
很奇怪,每次看到她都有不一樣的感受。
“那麼現在,您該好好跟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孫桃第一次喬二嬰表現出來的怯懦和絕望不是做戲,她那時候確實很茫然無措,哪怕老公帶著小三找上門來,霸占了屬於她的房間,她除了逃避,拒絕認清事實,完全想不到別的法子。
那天從律所走出來之後,她去了左邊的楊博士心理谘詢室,被灌了一肚子雞湯,意識到了自己在這麼多年的婚姻家庭中的不足之處,頓時像找到了人生的動力一樣煥發了光彩。
她摩拳擦掌地回到家,一心想著改掉缺點,重新喚起老公的愛意,甚至連他在外邊玩女人這種惡心的事都可以原諒。
也許是聽得多了,中年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何況是事業小有所成的。也許是很多年前就已經察覺出了端倪,接受從不敢置信到傷心到痛苦再到自我懷疑的過程洗禮,再次經曆同樣的事情時頭腦就冷靜了下來。也許是知道她這個年紀這個容貌,大吵大鬧隻會逼得老公離婚,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總之,她表現得非常好,換了床單被褥,洗了衣服,打掃完衛生,做了一桌子好菜,甚至還開好了紅酒,笑容滿麵地迎接老公的回家。
孫桃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可對於一個昨晚才親眼目睹老公抱著小三滾床單的女人來說,這樣若無其事甚至越發殷勤體貼的表現才叫可怕。
試問什麼樣的女人會和顏悅色地麵對出軌的老公?
就算是再溫柔再脾氣好的,也會冷戰個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