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的時候,經過一夜折磨的花草上滑漏晨露沁入泥土時,每日依舊早起的小鳥在枝頭上歡快地唱著歌謠,迎接新一天的開始的時候,鳳瀾驚鴻殿寢宮的“遺體”上躺著一位滿臉血跡,披散著長發,白色的衣襟上沾滿了點點殷紅中透著烏黑的血液的白衣女子,而身躺之處是一灘褐紅色泥土,隻有微弱的呼吸可以說明她還活著。
忽然,空中滴下的雨滴,是伴隨著葉片上露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冰涼的感覺讓她悠悠轉醒,輕佻那連睡覺也繃緊的眉頭,卻在抬眼那時腦子一片空白,瞠目結舌停滯幾秒。
“父皇……”嘶啞的從咽喉中擠出那難言心痛的叫喊,連眼睛也不能眨一下,想把父皇的昨晚死無全屍的慘狀深深刻印在心中。
花落轉身,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爬起——
“哼……”一聲虛弱的聲音從身旁傳來,花落一愣,隨即明白是自己把那個什麼勞子國師給壓著了。
花落不禁扶額,我天,我昨天晚上好像被那個什麼勞子國師吃了豆腐!
但是,回頭看看那國師白衣上已經幹涸變成深褐色的大片血液,花落還是做不了那忘恩負義之人,勉強將他扶起身來,靠在那已經斷了一半的立柱上。
突然感覺衣袖中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很硌人,花落隨手一摸,發現是一枚精致的玉哨,心中一喜,父皇竟然把這個留給了她。看來他昨晚是下定決心把鳳瀾國留給自己了。
吹響玉哨,血旭的成員果真出現了,花落命令道:“血旭聽令,將國師送於安全地帶!再將皇宮內所有成員派遣出來,讓他們恢複正常工作!最後就是派些宮女,太監,侍衛來清理一下驚鴻殿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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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後,驚鴻殿側殿卿茗閣,花落臉色蒼白,額前已經噙著一層薄汗,待看到蘇無名麵色稍微恢複一絲血色,便迅速將割破的手腕收回,拉起錦被,蓋在他的身上,對著沉睡的蘇無名說:“好好養著。”
說罷,便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驚鴻殿卿茗閣,活像身後有怪物一般。
躺與床榻上沉睡的蘇無名,在她離開之後,嘴角竟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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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要睡上兩個時辰,小心伺候著。”花落拉開門,抬步走出屋子,沉聲對候在屋外的一眾奴才說道。
“是,奴才定當拚盡全力照顧好國師大人。”小書子跪在地上,恭敬回道。
花落徑自走出驚鴻殿側殿,卻並未回寢宮,而是輾轉去了驚鴻殿後花園。
小書子見花落離開,頓時如虛脫般癱軟在地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連忙起身,推門而入,便看到安靜躺在床榻上的蘇無名,隨即放心下來,悄悄合上門,候在屋外。
花落因著剛才消耗了太多的心神和血液,有些疲累,故而,腳步比之前沉重了不少,也懶散了不少,約莫走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到驚鴻殿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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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蘇無名自昨晚受重傷之後,便一直沉睡,剛剛才緩緩轉醒,小書子正服侍他洗漱,更衣。
遠遠便聽到奴才跪地的聲音,“奴才給公主請安!”
此時此刻,蘇無名正好穿著輕簡的白色長衫,正欲坐下,麵色依舊有些蒼白,顯然,昨日挨花逸的那一掌到底有多重,如今,他稍微恢複的內力已經蕩然無存,莫不是花落割腕用鮮血救他,怕是如今的他早就已經魂歸西天。
昨夜三更與花逸一戰之後,他昏得沉沉欲睡,可是,眉頭卻是緊蹙的。
昨晚,他做了一宿的噩夢,夢中全是一片鮮血,在夢中,隻有一片茫茫的“血海”,隨即轉為一片戰場上,四處可見斷肢殘腿,一位滿身是血的女子滿臉痛苦,原來,她的孩子,就在這一刻出世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