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那麼小……”在母親的眼中,無論她的孩子多大,都依舊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見安靜初麵露猶豫,言凜再接再厲道,“夫人,你說過要陪我的,不能食言。若是你不放心兒子,我們可以偷偷回京去看他。他總要學會成長的,若是我們在一旁,可能還會成為他成長的阻礙。夫人勿擔心,除了影一,所有的影衛都跟隨他左右,供他差遣。他不會有危險的。”
安靜初歎了一口氣,終於點頭,“好吧!”
言凜說的對,這些年來,小初一直在他們身邊,事事都有他們幫忙安排、鋪設,未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閱曆過於簡單,也許,這一次還真的會是小初學會獨立的好機會。
“反正,就算我不答應你也不會送我回府了!”安靜初回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都已經算計好了!”就算不答應又如何?此時她人在這人手中,就算她想回府,也得這人願意送她回去啊!
“嗯,是我的算計。”言凜輕輕笑了,幫她正了正頭上的氈帽。此時雖已是暖春,卻還有些涼意。
“夫人想去哪裏玩?”言凜詢問道。
“嗯……這裏距離錦山寺遠不?我想去錦山寺見一個人!”錦山寺算是皇家寺廟之一。幾年前,皇甫雲卓奪權失敗,皇甫雲卓和他的侍妾等都被流放到了西北,但永安帝對於因為兒子的早夭而常年在深院裏吃齋念佛的秦玉蓮卻是從輕發落,隻是將人送出了京城,丟在了遠離京城的錦山寺裏,讓其一生都在寺廟裏為自己祈福。也許,這種從輕發落,不過是永安帝的一種變態心理——讓兄弟的妻子為自己祈福,並以此來作為自己勝利的驕傲。
言凜也不問安靜初究竟為何想見秦玉蓮,隻是依她的要求,帶她去了錦山。巧的是,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距離錦山並不遠。
安靜初都要忘記自己上一次見到秦玉蓮是何時了,但她敢保證,她上次見到的美人絕對不是現在的這幅樣子——真真的人比黃花瘦!憔悴無華的麵容,哪裏還有當年京城第一美女才女的影子?
那雙眸子,見到他們時,輕輕往上抬了抬複又沉寂了下去,仿若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安靜初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應出現在這裏,就在她想著要不要直接轉身偷偷離去之時,秦玉蓮卻是開口了,“兩位施主到此,是為何事?”
淡淡的聲音,如同她的麵容一般,毫無波瀾起伏。
“那、那個……秦小姐,你恨我嗎?”也許是兩方之間的差距過大,所以安靜初麵對秦玉蓮時,不由自主地覺得愧疚,即便造成對方如今落魄境地的人不是她,當然,這其中多多少少也與安靜初有些關係。比如,若是言凜沒有插手權位之爭,那麼此時登帝的人必定會是七皇子,這麼一來,身為七皇子妃的秦玉蓮,就不會落了個……家破人亡的地步。
是的,家破人亡。在永安帝登基不久,秦府便因“蓄意謀反”的罪名,被誅了九族,除了秦玉蓮一人,其餘無一人生還。
“阿彌陀佛!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若是施主無其他的事,請回吧!這裏隻有無心,沒有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