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沒聽出好歹，“管他報恩報仇，反正這個寧公子尚未娶妻……”
寧征怕霜兒再胡說，連忙搶白，“霜兒你救過我，難道我也以身相許不成？”
霜兒飛了一白眼，不再說話。
寧征將璿璣扶上馬，璿璣點頭致謝。
“璿璣姑娘，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璿璣還未答，霜兒冷笑道：“還當說不當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囉嗦。”
璿璣頷首，“但說無妨。”
寧征撓撓頭，“你也看到了，盜軍兵臨城下，兵馬甚多，而九瑞城僅僅常備三萬軍，縱然尹城主用兵如神，重創盜軍也需些時日。假若姑娘此時借走一萬軍，憑這區區二萬軍如何能保衛太平？”
璿璣歎了口氣，臉上的薄紗輕動，“我自京都出行，一路途徑數十城，再小的城也有五萬軍常駐。我沒想到九瑞的兵力竟如此之少。”
寧征琢磨，“九瑞城向來太平，又以商業為主，百姓多不願參軍吧。“
霜兒不以為然，“九瑞城臨海，多水師，陸軍本就不多。海上海盜縱橫，來往商船危險重重，總是需要水師護航。同樣是兵，水師裏的肥水多，誰還願意參加陸軍啊。”
“既然有大量水師，為何不一舉攻破盜軍？”
霜兒扶腰笑道：“怎麼打？把船開到山裏打嗎？海戰有海戰的法，陸戰有陸戰的打法。況且區區八萬盜軍攻城，四萬將士守城足矣。更不要提水師一身的油水，他們護一趟航，賺到的空石可以拉滿一車子。”
“商人重利，此時兵臨城下他們還想著賺錢。”寧征憤憤不平。
“為什麼不賺錢？九瑞城隻要有尹城主在，那盜軍就翻不出天來，多賺過一日是一日。”
璿璣抿唇不語，就算霜兒把盜軍說得如草包紙人，卻也心懷不忍，“就算此戰勝券在握，這等緊要關頭我實在不好再借兵，隻是君主之命不能違。不如我幹脆裝聾作啞，以水師頂替陸軍，借水師一萬兵力。”
寧征心中歡喜，“這個辦法好，尹城主大概也不會拒絕。隻怕到時會有人說你督查不嚴。”
璿璣微笑，她的笑容依然美得動人心魄，隻是平和中帶著一分疏離。
“小罪而已，無妨。”
一路上寧征有許多話要和她說，但又怕她嫌自己囉嗦，扭扭捏捏憋屈得緊。
後麵突然傳來馬蹄聲，蹄聲噠噠，十分急迫。
霜兒神色一凜，“糟了，盜軍追來了，此處離城門不遠，我們快點！”
璿璣勒馬轉身，“不是盜軍，應該是戚伯他們趕來了。”
三匹馬很快近前，正是三位聖仆。
“戚伯，你們可有受傷？”
“大聖女請放心，正如您所料，他們隻敢囚我們，並不敢傷我們。”
霜兒冷笑，“不知所謂，若不是有人救你們，等過兩天，我倒想看看你們有沒有命在。”
寧征撓撓頭，貌似隻要是女人，明裏暗裏，都不喜歡璿璣啊，他隻能尷尬地和稀泥。
“我們快趕路吧，戚伯後麵肯定有一波盜軍。”
戚伯哼了聲，小胡子一抖，“你這個女娃娃知道什麼，我們聖女為了助你們擊退盜軍，親涉險地，你們不知感激，反而冷嘲熱諷……”
霜兒雖然不屑，卻不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冷笑一聲也懶得理他。
隻有寧征琢磨了他的話，突然道：“我知道了，璿璣姑娘並非要借盜軍兵馬，隻是借機為難他們，他們若不理會，就奏請君上派兵剿滅，若……軟禁聖女，便能請聖壇高人出手。”
此話一出，戚伯連連點頭，表示我家聖女就是這樣想的，霜兒雖然冷言冷語，卻也和善許多。
璿璣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她搖搖頭，“我隻是想心安理得地帶走九瑞城一萬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