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如約降臨,黑得更深了。
寧征和霜兒牽了六匹馬,鍥而不舍地埋伏在三營地。
“確定璿璣被關在這裏?”
霜兒的眼睛寒厲如刀,“放心吧,上次吃過虧,不會再上當了。我特地近前看了,是她,沒錯的。”
寧征奇怪,“你又沒見過她的樣子,你怎麼知道?”
霜兒冷哼一聲,“你們男人看相貌,我們女人看身段,是不是她,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寧征嘿笑一聲揭老底,“上次你不就看走眼了。”
霜兒臉頓時黑了一半,“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等進了營地,我可不會出手幫你的。”
寧征渾不在意,“你呀,就是今晚的月亮。”
“滿嘴胡話,今晚可沒月亮。”霜兒抬頭,天空繁星滿天,就是不見月。
“對呀,三十晚上盼月亮,沒指望。”
提到這個,霜兒突然問道,“明日就是朔月之日,明日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寧征笑笑,並不回話。
霜兒的眼神沉了下去,“不想說算了,快去救人吧。”
“好勒。”
隻見他雙手朝下,一股風流飄出,借著風勢朝三營地飛去。
一個小兵縮縮脖子,“怎麼突然起風了。”
一頂帳篷上方,寧征取出匕首,咋帳篷上劃開一道大口子,從縫隙裏鑽了進去。
輕輕落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璿璣正襟危坐,見到寧征從天而降也不驚慌,反而食指放在唇上,向外一指。
黃楠鏤空屏風外守著一人,並不進來。寧征打量著帳篷裏,璿璣的床鋪幹淨,案幾上擺著水果,這幾日倒是沒委屈她。
寧征伸手準備拉住璿璣,誰知她輕輕後仰,躲開了去。
寧征納悶,胡亂做了一堆手勢。
璿璣將食指指了指床鋪。
寧征這才看見,她的床鋪底下壓著根細線,隱秘不可查,但隻要她離開了,這根細線一動,另一端一定有人知曉。
好險。
寧征打量著細線,又回頭望望屏風外的守衛。璿璣見他左瞄右看,以為他束手無策,拉著他往上一指,讓他一個人走。
寧征以為璿璣顧及自己,大為感動。當下燦爛一笑,比了個大拇指給自己。
看我的吧。
他悄悄走到屏風外,突然捂著守衛的嘴巴,眼裏遊過一點金光,守衛頓時服服帖帖。
璿璣見過他的風奇,此時的奇術肯定不是風奇,也就是說,他年紀輕輕竟有兩種奇術。
寧征有心賣弄,暗中命令他代替璿璣坐在床鋪上。
“走吧。”
“等等,戚伯也被關著,你有辦法救他嗎?”
“放心,我早就替他解了絕石鎖,他見我是風奇,讓我先帶你逃掉,待會兒他自能衝出來。”
摟著璿璣的纖腰,飄飄蕩出了營地,夜色深重,整個三營地竟然沒有一人察覺。
夜風習習,寧征卻不覺得寒冷,反而通身火熱,隻想時間過得慢些,更慢一些。
……
霜兒瞟一眼聖女腰上的手,意有所指地說了句,“你手腳倒麻利。”
寧征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客氣地說了聲得罪了。
璿璣溫婉一笑,“公子有救命之恩,這小小的男女授受之罪算得了什麼。”
霜兒瞧寧征一臉正人君子的樣子,取笑道:“是啊,救命之恩,說書裏怎麼說來著。對啦,聖女,你可得以身相許啊。”
璿璣低頭淺笑,“璿璣不是不知恩圖報的人,救命之恩定當全力相報,隻是姑娘有所不知,聖女不許婚嫁。況且,婚姻大事重在兩情相悅,我若一意孤行要以身相許,恐怕就算不得報恩,說不定是報仇呢。”
她話說的漂亮,軟中帶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