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阿朱姐姐呢?她怎麼不來送我?”
東方興瞪著大眼睛,在穀內的生死關口,東張西望,想要尋找到平常那一抹紅色而靈動的身姿。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喏,她托我把這個送給你。”
青三娘強忍著悲傷,故作笑意地說道,邊說邊從身上掏出一掌心微握大小的物事。
“原本是打算在你的生辰之日,送給你的禮物,如今說是提前先給你了。”
東方興滿懷悲傷地低垂著腦袋,接過青三娘遞過來的物什,入手細膩鬆軟,陣陣混雜著花香、藥香的好聞的氣味淡淡地傳來,清新而醒人。
原來是一鼓鼓囊囊、鬆鬆軟軟的香囊,上麵還繡著古典高雅的白玉宮,繡得可謂栩栩如生。
白玉宮可是東方興父親窮盡心血而成,其上的雕刻紋理,其中的宏偉壯觀,其內的文雅內涵,可是複雜至極。
年輕而好動的少女,能夠沉下心來,將其白玉宮之複雜,細細地繡滿一整個香囊,倒是花費了許多的心思。
平常的阿朱,陪著東方興玩鬧、督促東方興修煉,這些繁瑣的事情,足以將其整個白天大部分的光陰占據,恐怕香囊是在東方興晚上入睡以後,方才細細鐫繡而成。
東方興的手指在香囊上輕輕劃過,心中不禁勾畫出阿朱耐著性子,借著床頭的燈光,一針一線地繡著香囊的場景。要不是阿朱年紀尚有些幼小,便道是好一個美人燈下繡香囊的景象。
青三娘撫摸著東方興的腦袋說道:“這些絲線是你外公的私藏,聽說是從花宗處得來的其宗門至寶,原本是你媽媽的嫁妝,如今倒是先被你阿朱姐姐用得了,莫不要生氣呀!”
“不生氣的,不生氣的。但是……青娘,嫁妝是什麼東西?”東方興手舞足蹈、搖頭晃腦地急忙喊道。
“嫁妝啊,額……應該就是女孩子送給男孩子的最珍貴的東西。”
“哦~~”東方興長長地拖著音調,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這個應該就是阿朱姐姐最珍貴的東西了吧?那現在阿朱姐姐把她的嫁妝送給我了嗎?”男孩兒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香囊。
“噗哧。”幾個大人笑得前仰後合,“好了好了,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咳咳~~”吳老二假意咳嗽著,“興兒,你便自己去赫連城,這是我們幾個老師給你的最後一道考驗。”
“嗯。”東方興重重地點了點頭,把青娘給的小包斜挎在腰間,裏麵裝滿了東方興這些年積攢下的“寶貝”,踏上新得的外公送的煉金滑板,揮舞著手,便與眾人告別。
“青娘,朱大叔,吳二叔,還有蠍四叔,我走了,我會想你們的。”
“青娘,記得幫我跟阿朱姐姐道別,我將來一定會送給她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一定~~”
男孩兒的稚嫩童音,愈傳愈遠,漸漸地回音消失在穀內。
四大惡人,除卻朱老大依舊秉持著風度,其餘幾個各個唉聲歎氣。
遠處,一簡陋的茅屋之中,阿朱在窗口扒拉著,極力探出腦袋,想要再看看那個平常調皮搗蛋,惹得自己氣惱不已,卻又著實可愛憨傻的男孩兒。
女孩兒的盈盈眼黛,俱都沁滿著晶瑩的淚珠,積攢的多了,跌宕而出,在不著脂粉而紅潤白皙的麵龐上,縱橫著道道的淚痕,其凝脂般的蔥蔥玉指,十根倒有七處包紮著白色的絹布,其上還隱隱透露出些許紅色的血跡。
莫不是因為連夜趕工,倒傷及了自身,又恐男孩兒擔憂發脾氣,便是借故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