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弗雷鳴回身攙起蜷縮著的姑娘,然後轉過頭麵帶玩味的看著四個紈絝少年。雖然弗雷鳴的出場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卻絲毫沒打壓下囂張的氣焰。四人中體格最壯碩的一個二話不說上前衝著弗雷鳴的胸口就是一拳,看似平淡無奇,可如此來勢卻不聞一絲風聲,可見出拳者也算登堂入室的水準,可弗雷鳴卻對其視若無睹,不閃不避任由這一擊錘在胸口。在場的其餘人都著實一驚——女孩自然是擔心這個臨時保護傘的安危,幾個公子哥則是怕鬧出人命——就算再怎麼飛揚跋扈也不希望在這樣的宴會上多生枝節,所以剛才這一拳不論速度還是力量其實是很有分寸的,一個平常人也有時間做出反應,而哪怕任何一個閃躲或者格擋動作都能避開要害,重傷難免,但絕不致死。可誰能想到這個不要命的居然直挺挺的等著挨打,看來難免要費頓唇舌了。
慘叫傳來,可怎麼看都不像從這個“挨打”者翹著的嘴角裏擠出來的——聲音來源是那個已經跌跪在地上的“打人”者,而原本出拳的右臂也綿軟的垂在體側,估計是脫臼了。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打人者疼的腦門出汗,連話都說不連貫。
“請恕在下怯懦,本就是無可依靠的一介平民,此刻又傷了洛可茲侯爵的長孫,我怎麼還敢自曝門戶呢~“戰斧”將軍的名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一旦被你爺爺逮到,我遭受什麼皮肉之苦甚至丟了性命都是小事,萬一我挨不住拷打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那就對您不太好了…”
“嗯?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你這含沙射影的說些什麼!”不知是疼痛稍緩還是精神緊張,這位“長孫”的話說得利索多了。
“洛可茲家族世代為將,侯爵大人平生最愛不過三樣東西,寶劍、良駒還有你,哦對不起,你不算東西~”稍作停頓,給在場忍俊不禁的其他人一個竊笑的機會,“如果讓他老人家知道他最最鍾愛的那匹“黑曜石”是已經被人偷運出境的,你說他會不會發火呢?嗯,赫爾辛基閣下?”
赫爾辛基,也就是之前倒在地上的那位,言語又磕絆起來——不過這次肯定不是因為疼——“你、你胡說什麼!誰敢有那麼大膽子去洛可茲府上盜馬!”
“外人確實不敢~可如果是監守自盜呢~”
赫爾辛基臉憋的通紅,話已至此傻子都聽出弗雷鳴話裏的意思了。
見同伴處境尷尬進退兩難,赫爾辛基身後的一個青年向前斜跨一步擋在他身前,剛想開口,卻遭到了弗雷鳴的搶白。
“古斯塔夫兄弟!衝在前麵的肯定是哥哥吧,”說著瞄了一眼站在後麵的與其眉宇間幾分相似的另一個少年,“你們兄弟倆在年輕一代中絕對算得上商界翹楚了,掌控著家族半數的賭場和妓院,更難得的是二位身處欲望漩渦中還能出淤泥而不染,一心皈依教廷…”
“你胡說什麼!”站在後麵的古斯塔夫弟弟忍不住打斷了弗雷鳴的“誇獎”——在瑪吉克商界有一個不成文卻顛撲不破的規定,就是不能皈依任何信仰,在商人的眼裏,信徒們都是狂熱而盲目的,背離了利益的驅使,背離了理性的判斷,這種偏執最終往往會給自己和同伴甚至對手帶來滅頂的災難。所以,在古斯塔夫兄弟看來,弗雷鳴這一句“皈依教廷”完全是潑汙水,也怪不得弟弟出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