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霆開車，帶著季湘湘離開商場。
季湘湘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她歪著頭，視線放到車窗外。
唇舌裏，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嘴唇有著細碎的疼，那是被開車的男人咬得。
“這不是回龍熙園的路。你帶我去哪兒？”季湘湘扭過頭，問孟東霆。
孟東霆一上車便拿下了口罩。
湛藍的雙眸，閃爍的眸光，竟是看上去比平時更冷幾分。
讓季湘湘覺得非常陌生。
“你不喜歡那塊遊龍鎮紙，那我便陪你去買別的壽禮。”
“是不是別的壽禮，也跟唐音有關？”季湘湘問道。
孟東霆側首，看向她，“你一定要因為一個死去的女人，跟我鬧脾氣嗎？”
季湘湘攥緊了手指，心髒悶悶的疼。
這是唐音的心髒。
或者，從她知道，這顆心髒是唐音的之後，她就知道，她跟孟東霆隱藏的問題，會慢慢的浮出水麵。
索性，她戳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我做過換心手術。我身體裏的這顆心髒是唐音的。”
刺耳的刹車聲陡然響起。
車子猛然停了下來。
季湘湘猝不及防，手臂撞在車門上。
劇烈的痛傳來，她痛白了小臉，卻強忍著沒有哼出聲音。
而孟東霆似乎也沒有發現她的手臂被撞倒。
湛藍的雙眸裏，像是卷起了風暴，額角上的青筋，隱隱在跳動著。
強烈的恨意，讓季湘湘像是一腳踏空，整個人不斷得下沉，下沉。
那種失重感，讓她抓緊了安全帶。
“又是季菲和南宮薏對你說得？說，你的心髒是唐音的？”孟東霆伸手掐住了季湘湘的下頜，問道。
“你喜歡唐音。”她沒有回答孟東霆，而是用肯定語氣道。
是了。
他眸中的恨，讓她清晰的明白，他喜歡唐音。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季湘湘，別用你的心思，妄加揣測我。若是我真得需要唐音的替代品，輪不到你。我問你，你相信季菲和南宮薏說的話？”他慢條斯理得問道，可是陰鷙暴戾的眸光，卻給了季湘湘咄咄逼人的感覺。
“我為什麼不信她們說的話？而且，我也看到了我和唐音的合照。雖然，我不記得她，但是照片裏的她，看上去跟我的感情非常好。好到她會把心髒給我，我不會意外的地步。”
下頜被他掐得生疼，季湘湘想要揮開孟東霆的掌，可是手臂也在疼著，疼得她舉不起來。
女孩兒濕潤的眸光，從眼角滑落下來的淚，砸在孟東霆的手背上。
像是一顆燃燒的火油，燙得孟東霆的手背生疼。
他伸手輕擦著季湘湘的眼角，“怎麼又哭了？我不喜歡你哭。”
以往在她聽來，寵溺的語氣，讓季湘湘的心中不斷的冒出寒氣。
她突然問道：“唐音是不是從來都不哭？即使她被醜聞纏身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抄襲的醜聞曝光後，唐音隻接受過一次采訪。
鏡頭裏的少女，明豔張揚，白皙的皮膚，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
她微笑，紅唇白齒，冶豔危險，“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我沒有抄襲。終有一天，我會回來。你們從我手裏搶走的東西，我會一件件搶回來。”
可是，七個月後，她卻自殺。
“因為唐音不哭，所以你不喜歡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