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擦著她的眼角，動作有了幾秒鍾的凝滯。
若不是季湘湘一直都留意著他，不放過他最細微的動作，她不會發現這幾秒鍾的凝滯。
所以，她猜對了他的心思？
所以，他會對她那麼好，就是因為唐音？
唐音死了，他需要寄托？
畢竟，唐音的心髒，在她的身體裏。
是否她活著，對於他而言，就像是唐音活著？
季湘湘的眸子裏全都是淚，可是亮得卻像是瀕臨危險的小獸。
孟東霆神色冷淡，幾秒鍾後，他又擦著她的眼淚。
也許，那幾秒鍾的凝滯，對於他而言，不過隻是他的錯覺。
他甚至都沒有發現，她的淚早就幹涸掉了。
他淡淡得開口道：“寶貝，你到底是想要求證什麼？非得證明，我愛唐音，你就有了借口離開我？”
他輕輕一笑，俊美的臉，逼近了季湘湘，湛藍的雙眸裏，星星點點的細碎笑意，竟然有種魅惑偏執感。
“你想都不要想。直到現在，你還沒有弄清楚一件事。你愛不愛我，對於我而言，其實並不重要。
我之所以會慣著你，等著你接受我，僅僅隻是單純的因為，你若是愛上我，留在我身邊便快樂一些罷了。
可是，若你沒有愛上我，你痛快得留在我身邊，對於我而言，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好好得活著，接受我的寵愛那就夠了。”
好好的活著……
可若是唐音沒有死呢？
是不是他對她的感情，會全部收回去？還會對她棄若敝帚？
季湘湘看著男人危險的眸光，將到了喉嚨的這句話，死死得咽了回去。
……
教堂內，一場盛世婚禮正在舉行。
季湘湘頭戴婚紗，小臉上全都是幸福的笑意，羞澀得望向站在她對麵的孟東霆。
白色西裝，讓他顯得特別溫潤，宛如童話裏麵的王子。
神父宣讀著婚禮誓詞，問孟東霆：“孟先生，你願意娶季小姐為妻嗎？不論貧窮還是富貴，都會對她不離不棄。一輩子都會愛護她，保護她嗎？”
“他不願意。”
季湘湘唇角的笑僵住，望向教堂門口。
從門口走來的女人，高挑纖細，容貌美豔絕倫。
隻是胸口卻破著一個大洞，染紅了白色的婚紗。
她緩步走來，握住了孟東霆的手。
蒼白的小臉，笑意妖嬈陰森，“他愛得人是我。怎麼可能會娶你這個替代品呢？”
“不！我不是替代品！孟東霆愛得人是我！”季湘湘尖聲道。
“音音，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孟東霆低頭，吻住了唐音的唇。
季湘湘眼睛瞪大，“孟東霆，不要這樣！你說過，你不喜歡她，你說過的……”
她伸手去抓孟東霆的手臂，卻抓了一個空。
唐音低低一笑，笑容甜美妖嬈，“他在騙你呀。湘湘，孟東霆是我的呀。還有，把我的心髒還給我……”
蔥白的手指，伸向季湘湘的胸口。
“啊！”季湘湘尖叫著醒來。
“妹妹，你做什麼噩夢了？一直喊著不要，不要。”唐灼雲西裝筆挺，琥珀色的雙眸，危險得望向季湘湘，“難道孟東霆在床上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