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雙手微顫,接過了盒子,
如果小昭知道自己是血魘修士會怎麼樣?
血魘的症狀有辦法救治嗎?
這些個想法不由自主浮現在腦海裏,令王川冷汗涔涔,他突然想到,唯一有可能救他的屍前輩也離開書院雲遊四海去了。
沒有人能救他。
小昭見王川神情怪異,以為他還對人皮麵具製作手段難以接受,開口說:“人皮也可以從屍體上拿到,並不是一定要活人剝皮,你不用想太多。”
王川這才如夢初醒,借著小昭的話語,道:“聽你這麼說倒是好多了,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隻是覺得有點感動罷了。”
……
王川戴上人皮麵具,看向了鏡子,在鏡子的倒影中,他這時候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長相樸實,和原來的自己有點像,但細節處完全看不出紕漏,無論自己做什麼表情,都不會有別扭之感,仿佛這幅麵具就是自己的臉。
王川不由感歎,這人皮麵具強大之處,他出了書院,將所有行頭換掉,又戴上了人皮麵具,赫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出了城,一直往北走,混入了去雲北漁港的客商車隊,傍晚時分,終於來到了這座漁港小城。
雲北港和上京相比小了許多,但是繁華和熱鬧的程度絲毫不遜色上京城,加上比上京城更加自由的城規和貿易,讓這裏充斥著來自五湖四海的人。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王川這樣將全身都藏在黑袍底下的裝扮太過稀疏平常了。
他取出皮冊,照著皮冊上標記的位置,朝著漁港深處走去。
漁港血市,就藏在這裏麵嗎?
王川看著碼頭邊上,沿著水麵搭建的棚戶建築,雜亂無章建築層層疊疊,看上去猶如一做迷宮。
不少漁民和夥夫入夜後,正靠在碼頭邊的大青石上乘涼。
王川進入其中,一股衝鼻的魚腥味撲麵而來,幾個光腳丫的小孩在木板樁上跑動嬉鬧,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
這些小孩一點也不懼生,見了王川過去,仍舊嘻嘻哈哈鬧個不停。
借助著皮冊,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標記的地點。
隻見在層層疊疊木屋深處,有著一間陳舊的木屋,木屋的牆上,還掛著漁網和粗繩,在這些如方盒般重疊的棚戶之中,這個木屋和其他屋子一樣極不起眼。
王川上前敲了敲門,不多時,門打開,一個穿著舊短打的男人探出身子,他的臉極為黝黑,完全就是夥夫的長相。
他一臉的迷惘,又似乎是王川的造訪打亂了他的休憩,直到他的目光移到王川手上的皮冊時,眼睛才閃過一絲精光。
他輕聲道:“進來吧。”
王川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
突然,男子手中的燈火熄滅,王川早已保持警惕,縛符早已出手,雖然麵前漆黑一片,卻已是將男人所在的空間縛住。
“大人莫急,大人莫急。”
男人焦急的聲音傳來,他隻是個普通人,頂多初識過,有了能夠感知靈氣的能力,被王川的縛符驚到,連忙求饒道好。
王川不是很適應大人這個稱呼,但還是不言不語,氣機卻始終鎖定在男人身上,妖刀隨時準備刺出吞噬人血。
男人將燈火微微點燃,借著微弱的火光,王川見他身子躬的極低。
“忘了告訴大人,這入了地道要熄火,摸著黑進道,大人第一次來,是小人疏忽了。”
見他誠惶誠恐的模樣,王川仍舊不言不語,隻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帶路。
男人又將火吹熄,摸著黑,一路向下,王川也不知道,這屋子這麼小,卻居然有條這麼長的階梯。
這階梯一直向下,王川估摸著,這整片漁港也不過如此深淺,這階梯恐怕已經入了水裏。
王川所估自然不錯,他此時已經隨著密道,進到了這漁港的地下,這地下通道依靠著淺灘和碼頭而建,十分的隱蔽。
跟著男人走了一段,前方慢慢傳來火光,王川跟著男人鑽出通道,隻見麵前的空間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