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曇殷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身為一個殺手,最不能有的就是情感,更何況,他的心裏不是還有個清妃嗎?齊曇殷漸漸的扶著牆坐下,心裏前所未有的慌亂。
“斕妃娘娘到——”外麵傳來噪雜的叫喊聲,隨即一個溫婉的女聲悠悠響起:“你們先退下吧,沒有本宮傳呼,誰都不許進來。”齊曇殷一聽這聲音,曾經在紫沁亭聽到過……是斕妃?齊曇殷迅速收起所有的情緒,迎上正走過來的斕妃。
“罪女參見斕妃娘娘。”斕妃淡淡一笑:“平身吧,不必拘禮。”曇殷謝恩後,便一直低著頭,等著斕妃說話。這個女人不簡單,此次來,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斕妃見齊曇殷一直低頭不語,也不好直接問話,似有似無道:“在這裏沒有受什麼責難吧?”“沒有,謝娘娘關心。”斕妃背過身去,讓齊曇殷看不出她此時的表情,輕歎了口氣道:“皇上倒是很掛念你呢。”齊曇殷一怔,這句話的分量可不輕,足以在一夜之間便要了她的命!但依然語氣平平:“娘娘說笑了,曇殷不知娘娘此話是何意思。”斕妃蹙了蹙眉頭:“也罷,就算明白了,也不可能有何結果。”此話聽似輕鬆,斕妃心頭卻如掛千石,因為她在害怕,怕失去皇上的寵愛,入宮以來,她忍辱負重,雖不能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也是頗受皇上偏愛,而皇上卻為了這個小丫鬟多次失態,甚至不惜與芸妃發生正麵衝突,而且,皇上居然為了這個不值分文的小丫頭將自己經營多年的情感棄之不顧!三天以來,皇上夜夜在清妃那裏就寢,再也不曾來過自己的錦翠閣,斕妃慢慢的回過身去,眼神肆無忌憚的在齊曇殷的臉上打量,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忍!
“本宮頗是賞識你的性子,今日,本宮賜你一件寶物可好?”齊曇殷不知斕妃葫蘆裏買的什麼藥,謹慎答道:“曇殷是待罪之身,何德何能接受娘娘的賞賜呢?”斕妃勾了勾唇角,“不,這賞賜隻有你能受。”言罷,便從頭上拔下一枚金簪丟在了曇殷麵前,用眼神示意曇殷撿起來後,緩緩開口道:“這金簪可是皇上禦賜的,”瞥了一眼曇殷不解的神情,又繼續道“今天本宮就賞你用這稀世的寶物,在臉上留點記號,以光耀祖上,如何啊?”齊曇殷的雙眸裏閃過一絲冰冷,咬咬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恐怕曇殷受不起。”斕妃愣了片刻,哼,這是在拒絕嗎,隻是這裏,可沒有她拒絕的權利。“嗬嗬,你這是在不好意思嗎?這有什麼,那本宮來幫你好了。”斕妃一把奪過曇殷手裏的金簪,泛著寒光的金簪一點點靠近曇殷的麵龐……
齊曇殷被金光恍得有些睜不開眼,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在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動用武功,更是不能躲,她要以計劃為重。但是……齊曇殷漸漸閉上了雙眼,橫了心,臉上沒有半點慌亂。
“皇上駕到——”這聲音如同一聲炸雷劃過天際,斕妃被驚得動彈不得,金簪直愣愣的掉在了地上,“鐺”的一聲如同雷後的餘悸,齊曇殷睜開雙眼,心裏沉了一口氣。當薛霖燁出現在牢門的那一刻,齊曇殷心裏竟有那麼一瞬間浮現了一絲溫暖,隻是快速的令她自己都不曾察覺。“臣妾參見皇上。”斕妃撲騰一聲跪倒在地,眼神愣愣的有些發直,不行,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不能就這麼毀了……
“曇殷參見皇上。”薛霖燁打量著齊曇殷素淨的臉,美得驚心動魄,心跳偷偷的變得有些紊亂。聽說斕妃來了,不知為何心裏就開始擔心她,見到她沒事,不知怎的竟感到極為溫暖:“都平身吧,”目光放在斕妃身上時,眼神一凝:“愛妃怎會出現在此地啊?”問出這句話是,薛霖燁突然意識到比起斕妃,自己出現在這裏似乎更奇怪,便尷尬的咳了兩聲:“咳……朕聽聞斕妃來探望這個罪女,深感斕妃心善,此來一見果不其然,愛妃真是知情達理之人。”斕妃突然聽皇上這麼一說,激動溢於言表,沒想到既沒有被皇上問罪還受到了賞識,看來,那個小丫鬟在皇上心裏也沒有那麼重要:“謝皇上,皇上過獎了,這是臣妾應當做的。”“好了,那麼愛妃不如隨朕去湖邊泛舟可好?”“臣妾遵命。”
薛霖燁離開時,餘光瞥向麵無表情的齊曇殷,她看來真的是什麼都不在乎,心裏一疼,猛然看見了地上的那枚金簪,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