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你們和好了?”耳邊蕩起的溫吞聲音不帶情緒地撫過,她抬眼透過季淳卿淡漠的眸子,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還縮在簫夭景懷裏,她咬住幹澀的唇,呼吸漸漸灼痛起來.
他收回目光,腳步沒停,徑自往前邁去,隻帶著沒心沒肺的軟笑,拋下一句她耳熟不過的話----“真為你們感到高興.”
他在告訴她,他們不熟,他們的事與他無關,他是其他人,不會再弱弱地喚她“妻君”,與她不再有關係,他要收回他所有被浪費的感情,拿回他越投越多的付出,放棄對她貪婪的期待.
當講師,是為了她,可他所做的都被認為是多餘.如今,他已經不需要也沒資格再為她做任何事,無事者一身輕.
黑色加長版豪華轎車啟動,車輪卷起塵土飛揚,蘇家襖站在二樓,卻被風沙波及,染紅了眼眶.
放學後,男女朋友理所當然要膩在一起,手牽著手漫無目地在街上瞎逛也好過彼此分開各回各家.
商店櫥窗玻璃倒影出的影子讓蘇家襖陌生,簫夭景牽著她走在前頭,她耍賴似得跟在後頭拖慢他的腳步,他推開狐朋狗友的應酬,丟開耍帥的車子,陪她繞遠路逛馬路.
“你看上什麼東西了?”他回身發現她死盯櫥窗玻璃,以為她看上了什麼東西.
“沒…隻是感覺好奇怪.”
“恩?”
“我們以前從沒這樣逛過…是吧?”散步,牽手,撒嬌,她好象都沒來得及先和他做過.
“傻瓜,以後有得你逛了.”看了一眼旁邊的飾品店,他知道女孩子逛街總愛買點什麼小玩意,可說到陪女人逛街買東西,他還真是零經驗,以往根本沒耐性陪女人逛商店,現在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付.
他撇了撇唇,直接推開店門,拖著她走進去,“要買什麼就跟你男朋友說,看著玻璃窗可憐巴巴的做什麼.”
夏末秋初的時尚飾品已占領了最顯眼的貨架,有人願意當冤大頭,她本想好好敲個竹扛,可一眼掃去並沒有她熱愛的囂張飾品,倒是一條內斂沉穩的煙灰色男式圍巾中了她的眼緣.
“顏色我不喜歡.”簫夭景皺眉評價她選東西的品位,這顏色完全不夠搶眼了,不過…唇一勾,他哼笑,“你要是喜歡的話,少爺就勉為其難帶給你看看好了.”
“你要帶煙灰的?”她愣了愣.
“你也知道這個顏色不適合少爺了?”他應該比較適合再拽一些的顏色,不過誰讓這條圍巾雀屏中選,被她看上拿在手裏呢,
“你還呆著幹嗎?”
“呃?要幹嗎?”
他翻著白眼,指了指她手裏圍巾,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幹嗎?當然是讓她親手給他係上試試看啊.
她會意地踮起腳尖,擁抱似的兩手繞過他的脖口,手裏的圍巾纏繞住他的脖子.
脖子被纏住的感覺,她也嚐到過,這條軟柔的圍巾讓她想起那條她親手買來的貓鏈,它硬邦邦的讓人很不舒服,可是栓住她的人很溫柔,從來沒有弄痛她,那條貓鏈就好象圍巾一般,突然被摘掉,不會覺得是解脫,而會感到寒風灌進脖口的空虛和冰冷.
簫夭景盯住她專心為他係結的模樣,係圍巾實在是個曖昧煽情的畫麵,那仿佛在索要纏吻的模樣讓他的心微微緊抽,悄悄地彎下身,她輕輕呼出的溫熱氣息迎麵拍在他的麵上,他聚焦的視線移向她微啟的嘴唇,側臉想要貼上她,卻在唇距不到零點幾毫米的時候頓住了攻勢.
他等在當下,想要她也回吻他,隻要細微的一個小動作鼓勵他,哪怕是小小地仰仰頭,她都能碰到他的唇,而他也隻要她做這麼多,就能驕傲地認為,不是他在一相情願認為他們有和好,這件貼心小襖的的確確在他身邊,沒有走開.
“啪”
兩隻手抵住簫夭景的胸膛,把快要膠貼的零距離瞬間拉得好遠,蘇家襖呆呆地看著自己雙手推開了簫夭景的胸膛,僵硬地橫在他們倆中間,不容忽視,相當刺眼.
“為什麼推開我?”
“…我…”
“我們和好了不是嗎?為什麼推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