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怎麼談?談什麼?
父親:理智一點,財產我一分不要,這原本也不是我的。孩子…
母親:孩子也不可能歸你,這麼多年來,你抱過幾次?你隻會躲得遠遠的,就像今天一樣!
他們在談自已,那些事不歸自已管卻與自已有關,陳寧無法呆在房間裏聽他們當麵談論自已。便從房間裏跑了出去,蹲在窗下聽著。
父親:一個人單身女人帶著兒子,太艱難了!
母親:艱難?比一個遊手好閑的男人更加艱難嗎?
父親:我會給兒子付贍養費,也會給你一筆足夠將房子改建的錢。
這句話幾乎讓母親崩潰。他哪裏來的錢?還不都是搶自已老公的女人給的!自已操勞地生活,不是為了讓他養尊處優保持著一張白淨的臉去外麵逍遙快活的!母親想要將腦袋裏的話吐出來,可是她難受。她胸口又痛又堵,仿佛一開口,心髒也會跟著蹦出來!她用手捶打著胸口,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父親:不要這樣!
“那要怎樣?”母親尖叫著。
父親:我們還是親人,我也還是孩子的父親,離了婚我還是會來看你們的。
陳寧聽到這句話時,覺得生活並不會發生任何改變,離婚並不會對自已造成任何影響。
母親:說這樣的話,臉皮可真是厚啊!我們母子以前不靠你,以後也不用靠你。少個人少張嘴吃飯,今天出了門,以後就不用再回來了!想要離婚證,用十萬塊錢來換。錢不是用來養孩子的,是你以前花費掉的。
有人說人的價值是在拒絕中體現的,而母親通過拒絕保存了自已的尊嚴。那天夜裏,陳寧想要睡回自已的桌子床,可是母親不讓。她緊緊地摟著懷裏的孩子,並且向陳寧保證生活不會改變。
“沒能為你再添一個妹妹,以後的寧兒得是多孤獨啊!”
“母親已經為你把路鋪好了,沒修一棟大房子,是為了將錢留給你讀大學。”
“這些保險單據,你記得放在這裏,一定要記好啊!”
母親在死之前,將所有的東西都安排好了,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得的病。她死的時候是那麼安靜,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她已經把要說的都說完了。
陳寧確實是在母親死後,才發現她說的生活不會變是謊言,可惜傷人的話總是潑出去的太早。陳寧責怪那些路人,沒有那些多管閑事的人,父親可能永遠都不好意思將事實告訴母親。可是母親說那些路人就是希望家庭保全才透露信息的。陳寧責怪那隻狐狸精,可是母親說沒有那隻也會有別的狐狸將父親帶走。所以陳寧隻好責怪母親。
“如果你不是那樣逼爸爸,他不會走的!”
“不是你硬要把我留下,我會和爸爸走的…”
這樣的話,陳寧在母親死前說了很多。母親死後,他心中的憤怒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隻是他憤怒的語言,再也找不到人傾吐。
陳寧依然沒有記起那個木偶人,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