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嗬嗬,即便她相信帝王有真情又如何?還不是該利用的時候照樣利用,該舍棄的時候照樣舍棄,不管過程中是否有猶豫過,但結果隻有一個,這是不能更改的事實。
——有些東西,知道不能碰就不要去碰,哪怕再華麗美豔魅惑無邊…。
沉默半響,兩人都不說話。蕭天若看著遠方的天空黑雲漸漸包圍過來,淡淡開口。
“天要黑了,我先回去了。”她可不敢相信這千古一帝會看上自己,搞不準這裏麵又有什麼陰謀,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嬴政靜立如山,望著遠方沉默。
翌日,彗星現整日。由於有了前幾次的事例,對於這次彗星現整日,舉國皆震驚,不知道誰會遭此不幸。
鹹陽宮內,嬴政坐在空曠雄偉的大殿之上,手中拿著一柄寒光逼人的寶劍,其劍氣之磅礴,讓人心生敬畏不敢上前。劍身不過三尺左右,鐫刻篆體‘泰阿’兩字。據說此劍乃是一柄帝王之劍,象征著統治者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威信。嬴政輕輕拭擦著,看著劍身上那兩個篆體小字眉頭微蹙,眸光迷離,似沉醉於此劍的魅力又似在遙想沉思。
所有準備他都做好了,然而——她呢?他的王後。
不能讓她獨自留在鹹陽宮!
華光殿內,蕭天若躺在軟榻上閉眼假寐,侍女們似乎都知道她心情不好,都守在殿外並未敢去打擾。
所有出路皆被嬴政封死,這次是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潛逃出去了麼?
果然來軟的沒用,關鍵是硬又硬不過人家。
蕭天若睜眼看著殿門外守著的武士——個個高大勇猛,沐浴在新春的陽光中,如佛家的十八羅漢一般,鐵骨銅皮,根本就不是自己這種以巧為主的女子可以匹敵的。唉,嬴政啊嬴政,蕭天若歎了口氣,不由無語。
然而,永壽宮諸人卻都興奮異常。
“趙姬這次隻怕是再無翻身之日了。”華陽太後悠悠地坐在大殿上,眼眸中閃爍著懾人的冷光。
昌文君也笑,但是笑意卻未達眼底,“趙姬一倒,趙氏的勢力也必將隨之衰落,隻是呂不韋…。”
“呂不韋!哼,他這次隻怕是連自身也難以自保了。嫪毐是呂不韋進獻給趙姬的,大王加冠之禮收回政權後,我們在朝堂之上稟奏大王徹查此事,縱然他是相國呂不韋,哼,大王也絕對不會放過他。”昌平君冷笑,嬴政隱忍了這麼多年,無非就是手中沒有政權,但加冠之後政權收回手中,誰都不能再壓在他頭上。
“就怕嫪毐狗急跳牆…。”華陽太後臉上突然出現一抹凝重,看著昌平君。
若是嫪毐狗急跳牆,在大王加冠之禮時…。
“嫪毐沒那麼大膽子。”昌文君的臉色也隨之凝重,可他還是不相信嫪毐膽敢起謀反之心。
“嫪毐沒膽子,可趙姬有!——若是還加上一個呂不韋…。”
昌平君越說,三人臉色便越發凝重。
還是華陽太後老練,立馬說道,“你們這幾天不要再有任何動作,不要將他們逼得太急了,先等秦王加冠接手政權之後,再行動手。反正鬥了這麼久,也不差這麼幾天。”
昌平君與昌文君相視一眼,領命。
半響,兩人還未離開,華陽太後奇道,“你們還有事?”
“王後、王後被大王禁足了。”昌平君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盡管此事消息封鎖得很緊,但他還是打探到了。
提起這個王後,華陽太後就一肚子火,可畢竟她是楚國的公主,現在秦國的王後,和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雖然惱火她的無所作為和目中無人,但是如今居然被大王禁足…。王後畢竟不同於那些地位低下的女人們。這是不是意思著秦王對她或是他們有所不滿?還是她做了什麼冒犯到大王了?
“所為何事?”華陽太後陰著臉沉吟片刻後問道。
昌平君與昌文君俱都搖頭。
他們隻知道一天前蕭天若破天荒地主動去找嬴政見了一麵後,第二日便被禁足了。至於他們說了什麼卻是不得而知。
“暫且勿理。”華陽太後說罷,便在侍女的扶持下向內室而去。
昌平君和昌文君知道她是要去休息了,便識趣地不再打擾,雙雙行禮後離去。
三天後,華光殿裏忙成了一團,雖然提前得知了消息,臨時卻還是激動忙碌得手腳無措。
蕭天若則是靜靜地坐著,任他們擺布。
當蕭天若上車駕撩開簾子時,四目相對——兩人都被對方驚豔了。
記得上一次她給他驚豔的感覺時是在封後大典上。
而這一次,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