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靜了一會,摸了摸傷口,蕭天若驚歎起來,才一夜居然就不疼了。她詫異地起身下榻去找那套淺綠色短打,翻遍了衣櫃也沒能找,又喚來侍女們一起找,最後還是珠兒說,之前大王將那兩套衣服都拿走了,蕭天若才又靜了下來。
看著珠兒帶著侍女收拾床榻,白綢上那灘刺眼的血跡,讓她心裏頓時煩躁起來,隨便套了件衣服便走了。
珠兒看著蕭天若遠去的身影,對忙碌的同伴道,“你們收拾,我去跟著王後。”然而,還沒出殿門,便被蕭天若飄來的一句‘不準跟著’給堵了回來。
泡在蘄年宮內的沐浴池裏,熱氣暖流讓蕭天若蒼白的臉頓時有了一絲血色,閉著的眼簾下是暗流洶湧。
“誰?”眼睛驀然睜開,身子微微往下一沉,看向重重粉紅色帷幔擋住的殿門。
“王後,奴婢給您送幹淨的衣服和藥來了。”殿門外的少女弱弱地說道,“王後身上有傷,不易在水中過久。”
蕭天若垂下眼眸,半響才淡淡說道,“你進來,將東西放下了就出去吧。”說罷便又閉上了眼睛,耳邊響起細碎的聲音便又歸於平靜。她知道,她出去了。
將傷口撒藥包紮好後便將那套寬大的淺藍色衣服穿在了身上,剪裁得體,做工精細,長短均適,竟像是為她量身訂做的一般。剛沐浴完身上還暖暖的,如月般銀白濕潤的小臉在淺藍色衣服的襯托下顯得更是剔透無暇,然而,她的眼眸卻是堅決的。
回到臨時居住的琉秀殿裏用完膳食後,珠兒捧著一個金盤走了過來,“王後,大王剛派郎中令給您送來了這個。說是讓您好好保管。”
蕭天若一看那被黑布遮住的東西的形狀,就知道了是什麼東西,眸光變幻了幾下便取過收了起來,淡淡起身吩咐不準跟著後便又出門了。
一直隨侍著的侍女內侍們都覺得莫名其妙,王後怎麼突然忙碌起來了?
“帶本宮去大牢!”空曠無人的地方,蕭天若突然停下腳步,沉聲說道。
半響,才從暗處出來一個人,麵色有些怪異,似乎驚異王後怎麼知道自己的。
“小人拜見王後。”那個男子走到離蕭天若三米遠處停步行禮。
“帶路。”
“何人竟敢擅闖監獄重地?!”值崗武士望著來人一聲爆喝。
“大膽!此乃國之王後!爾等休要無禮!”跟在蕭天若身後的男子氣勢更是強悍,狠狠地頂了回去。
那值崗的幾個武士頓時一驚,麵色已變,卻又怕有人假冒身份,那牢獄裏現在可還關押著一個大犯人啊,要是有人冒充王後身份趁機救人那不完蛋了!
可是看了一眼蕭天若身後居然隻跟著一個人,不免又狐疑起來,堂堂一國國母,居然連一點排場都沒有,怎麼可能?!而且貴為一國王後來這髒亂的監獄做什麼?要真是王後來了那些大官們還不得巴結著親自奉陪著?這分明就是假的!
可那氣勢卻又確實有點強硬,而且她的裝飾看起來非富即貴的樣子…。
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虛行了一禮。
“小人拜見王後。”
蕭天若不做聲。
其中一個武士大起膽子恭聲說道,“請王後出示入監信物。”
蕭天若身後的男子隱忍不語,隻是看著蕭天若。
蕭天若寬大的袖袍下素手輕輕一翻,冷冷道,“這個信物可足夠?”
栩栩如生的金鳳展翅在陽光下仿佛仰著頭輕蔑的斜睨著他們,溫潤潔白的羊脂玉有著凝脂般的光澤,極具觀賞性。
然而,麵前的人卻全都驚駭得跪伏了下來,“小人該死,請王後恕罪。”
蕭天若搖了搖頭,收起了玉璽,淡淡開口,“帶路,本宮要去審那個行刺者。”
武士們乖乖地起身,先前那個說要蕭天若出示信物的武士此時卑微的躬著身子在前麵帶路。
“快說,到底是誰讓你來行刺大王的?”
還在通道行走的蕭天若一聽到這問話,臉色立刻變了,抬步便向裏麵跑去,男子和武士也急忙跟了上去。
“快住手!”蕭天若看著被吊在半空中的男子,蒼白的臉上湧上了怒色,看著手執鞭子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的獄吏,強大的氣勢頓時釋放出來,帶著壓迫,“本宮說過,此人本宮親自審問,是誰給的你們膽子用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