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於斷絕山脈中的聖靈,孕育出偉大生命,赤紅的頭發飄灑過塞涅卡河,如同火焰焚燒罪惡……女神,將拯救世界……
《女神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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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塞羅跳下戰馬,極目遠眺,巨大的盆地隱藏在荒野之中,遠處的斷絕山脈頂峰的白雪隱約可見。盆地像是一個綠色的海洋,到處都茵茵的青草,鬱鬱蔥蔥的樹林,成群的洛斯獸拖著沉甸甸的身子緩緩移動,懶惰的紫色雀尾肥驢半閉著眼睛,趴在墊著軟草的土坑裏曬著太陽,它們的肉可比牛肉鮮美的多。
盆地的正中央是一座有上千公頃麵積的城堡,城堡規劃整齊,輪廓呈現清晰的六角形,如同一個龐大的六角綠色雪花落在地麵。城堡被灰黑色的圍牆保護起來,牆頭旗幟飛揚,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座高大的箭樓,城堡中間的建築群有無數高聳的塔尖直插雲霄,一陣悠揚的鍾聲響起,一隊隊盔甲鮮明的騎兵從正門飛馳而出。
誰能想像的到,代表著死亡的寂寞荒野深處,竟然矗立著不為外人所知的富饒城堡。
號角長鳴,鍾聲更加響亮,幾百名騎兵在城堡正門外麵列隊,藍白相間的旗幟迎風而動,騎兵身上精鋼打造的盔甲在陽光下散發出刺眼的光芒。誌高氣昂的納吉妮和格林哈特在兩排騎兵中間疾馳而過,兩排騎兵右手放在左胸前,身體前躬,表情恭敬。凱曼騎馬帶著步行的西塞羅跟在後麵,凱曼脫掉頭盔回禮給騎兵,西塞羅咧著大嘴傻笑,像是一個愣頭愣腦的長毛灰熊出現在了坐滿貴婦的客廳。
一名騎兵牽過一匹馬給西塞羅,此時太陽已經偏西,如果沒有馬匹助腳,天黑以後西塞羅恐怕還在城堡外圍遊蕩。西塞羅和凱曼並駕齊驅,朝城堡中的建築群駛去,一路上他看到十幾個半馬人正在搭建葡萄園,幾個體態輕盈的人麵黃蜂上下翻飛,忙碌的修整著灌木。目光所及,更多的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十幾名騎兵結隊巡邏,幾架嶄新的大型投石車正在做拋射距離測驗,一名女騎士揮舞著皮鞭,用力抽打著一名弓箭手,弓箭手背後血跡斑斑,女騎士的聲音卻更加淩厲:“卑賤的男人,罰你三天不許喝水!”
“卑賤的男人?”想到水西塞羅不由打了一個冷戰,他用手摸著很長時間沒有修理的絡腮胡子,想起納吉妮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兩個人徑直來到城堡中唯一的神廟麵前,凱曼告訴西塞羅這是斯諾神廟。神廟氣勢恢弘,銀白的牆壁上刻滿了栩栩如生的雪花浮雕,六根四人合抱的青色巨柱裝飾著各種詭異的魔法符號和讚美神的語言,兩扇繪著湛藍色火焰的廟門蕩漾著魔法波動,任何未經準許接近神廟的生物都將受到致命打擊。兩匹戰馬安靜地站在門前,看樣子納吉妮和格林哈特已經進去一會了。
斯諾神廟的外表讓西塞羅想起了這個城堡的旗幟,藍白相間的旗幟上繡著許多的六角雪花,聖潔的一塵不染。
“不許直視女神,不許高聲講話,不許四處走動......”凱曼喋喋不休的叮囑著西塞羅,而西塞羅早已經甩開步子登上十八節翠石台階,在四名身穿白色長袍的中年女人的推動下,六米高的蜜色廟門緩緩開啟。
西塞羅和凱曼走進神廟以後,廟門悄無聲息的關閉,幾名負責警衛的士兵站在遠處竊竊私語“看見了嗎?納吉妮小姐帶回來一個野蠻人!”
“不可能,野蠻人不會準許進入神廟!”
“我親眼所見,他的個子比凱曼騎士還高,他的胸毛比你的頭發還多!”
霍肯大陸上神靈眾多,噢,是所謂的神靈眾多。僅僅西亞克帝國就有六個不同的神靈,大小城邦林立的達拉斯城邦聯盟更是神靈泛濫,有著不同信仰的人們統統把自己的神靈稱作至高神,一些狡猾的戰爭販子利用了人們對各自至高神的狂熱崇拜,發動了一次又一次戰爭,擴大地盤後又在這些神靈的腦袋上扣上荼毒生靈的罪名加以剿滅。在克洛索大部落,當地的土著曾經把貪睡的沼澤黑狐當做至高神供奉了幾百年,這個沒有良心的至高神醒來以後,放了一個讓所有人終生難忘的臭屁,之後永遠的消失在無邊的沼澤裏。
西塞羅並不關心晶之堡到底供奉什麼樣的神靈,他隻想解開湛藍徽章的謎團,他還有些僥幸的心理,憑借著他靈活的舌頭也許可以離開這個另人不舒服的地方。
走進斯諾神廟,西塞羅發現寬敞的神廟裏深幽而灰暗,仿佛是一條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地下暗甬。神廟裏除了四個白鐵盆燃燒著微弱的星火分布在角落,隻有正中的神台上飛揚著幾丈高的猩紅色火焰,沸騰的火焰像是一棵茂盛的火樹瘋狂生長,不停舔食著神廟的穹頂,在西塞羅的眼裏,它更像是一隻龐大的火蝴蝶在妖嬈而舞。火焰後側有一尊裸體女子的雕像,不時是被施加了什麼魔法,還是用特殊的材質雕刻而成,即便靠近火焰它也顯得極其模糊,仿佛永遠藏在暗處,不願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