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貴人,謝謝貴人!”小姑娘也跟著母親如是說道。
桑榆看到她的臉,麵如蠟色,還沾滿了塵土,蓬頭垢麵,看起來很是邋遢。眼睛向內凹陷,目光空洞,失去了原有的活力與色彩。嬌小的身軀被裹挾在破破爛爛的衣服中,在寒風中蜷縮著,搖搖欲墜。
饑餓與寒冷交接,她們骨瘦如柴,食不果腹。在這塵世間,竟找不到一席立足之處。
那一刻,桑榆緊握著小姑娘的手,她想起東隅臨別時對她說的話——
“人世間是個好地方。”
“人間繁華,但紅塵紛擾。“
“但人間有疾苦,亦有大富大貴之人紙醉金迷。”
“人心純良,卻又奸詐險惡之人作亂。“
“凡是都有兩麵性,是你我奈何不了的……”
就像當初桑榆握著東隅的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脈搏跳動的節奏,她知,他能懂她的心痛。可那時的桑榆,卻不懂他的心痛。
她自己以為自己靈力無邊,掌控著這世間萬物。
可達到眾生靈,小到一粒塵埃,都不是簡單的模樣……
而今日,她是終於能夠理解他了——
“小姑娘,今日你我相遇,便是有緣,你可願意跟我走?”桑榆輕聲問道。
小姑娘灰撲撲的小臉滿是迷茫,呆呆的看向她的母親。
她的母親老淚縱橫,直接跪了下來。
“謝謝貴人,快,素菲,快跪下來,謝謝你的貴人啊——”
素菲。
菲菲紅素裝,肅肅花絮晚。
既無榮華富貴的命格,就不要讓它拖累你了。
桑榆附身伸出手來拉起跪著的素菲,“你是叫素菲是吧?以後跟了我,就喚四月吧——”
而那位母親,終究隻有活到今晚的命數啊……
“四月,走吧——”
腳步聲沉重,踏在破舊的石板路上,竟然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來。四月頻頻回頭,看著身後離自己越來越來遠的母親滿足地笑著,笑著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美麗的夢境中,再也沒有醒來。
再也,不會醒來……
“素菲?那日進遙洞的就有素菲!”
遙君神情大變。
“我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她竟這般大膽!她到底……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幡然醒悟呢!”遙君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她就不能回頭呢!為什麼——”
扶桑沉默。如果說,素菲想要害她,那麼她在遙洞中為什麼沒有對她下手,那她又是為了什麼進入遙洞的?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出現在腦海中。
“不好,你說素菲進入過遙洞,那麼青龍,不會已經在她的手裏了!”
“沒有,青龍在我這裏——”
“好好,這就好,當初青龍就是被素菲騙到了遙洞中而被封印的。”一下子,遙君仿佛又蒼老了好多好多,“她的法術是你親自傳授,所以她的封印很強大,這萬年來,青龍一直出於沉睡之中。但還要白虎、朱雀和玄武,我不知道他們被封印在何處,現在如何……”
遙君一頓:”我本以為扶桑你現如今魂魄未完全,也沒有恢複記憶,對這封印也無能為力。但我早該想到,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終究是你的四將,你自然會有找到他們的方法……扶桑,你現在能解開青龍的封印,那麼一定也能找到白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