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弑父之仇深深入骨 紅顏亡命脈脈含情(1 / 3)

少寒和允兒趕到無妄山莊的大堂時,蘇奎、雲知舞、雲裳、傅子青、還有雲非夫婦都麵色沉重地看著他們。

“你就是南宮老賊的女兒?”雲知舞厲聲道。

允兒大方地走上前,欠了欠身子,低聲說,“小女正是南宮允兒,我爹對無妄山莊多有得罪,但南宮門所犯下的罪孽實非小女所願。”

雲知舞冷笑一聲,“罪孽?你看看這是什麼!”她走到堂中央一個白玉托盤旁,掀開染血的白布。

“爹!”少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堂中間的托盤上確實有兩隻血淋淋的手臂,那手臂上刺的紅藍麒麟栩栩如生,這江湖中有冰火麒麟臂的隻有一個人,不是皇甫賓又能是誰?

整個托盤上都是血,手臂上的青筋還腫脹著,想必是在盛怒的那一刻被人砍下的。

允兒驚得一身是汗,“這是。。。這是。。。”

“這是南宮門送來的,看來不血濺我無妄山莊他是不會罷手了!”雲知舞道,她對允兒已經是十分客氣了,想必雲裳已將允兒的為人和事跡對她說明了一番。

允兒脊梁骨一陣冰涼,她沒想到父親真的會下此毒手,她的眼眶裏已經流不出淚,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南宮小姐,既然你爹把這送來無妄山莊,一定是在皇甫世家沒找到那寶圖,我想他還沒有得到他要的東西,所以下一步一定是找皇甫世家的獨子為難,否則他不會限我們五日內交出皇甫少寒,不過這雙手臂齊肩而斷,難保皇甫老爺還能活命。”雲裳輕輕挪到允兒身旁,低聲說道。

“依蘇小姐看,我這姓南宮的應該如何自處?”允兒聲音已經淩亂,想必已經無法思考。

雲裳歎了口氣,“依你之前和我說的,你爹將你視為開啟“漢廣陵”唯一的鑰匙,如果你在無妄山莊逗留,想必他也不會輕舉妄動,趁這段時間我們再從長計議。”

允兒搖了搖頭,“事到如今,我與少寒已成血海深仇,我要回去找我爹,看看皇甫伯父是否還活著,若他還活著,我無論如何也要護送他回到少寒身邊。”

允兒聲音激動,被眾人聽到了,雲非冷冷地說,“就算是被南宮門活捉,又能活多久呢?南宮門手段之狠辣,想必皇甫公子是最清楚了吧!”傅子山正與弟弟低聲說話,見妻子咄咄逼人,便好言相勸,“你又何苦為難她,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知道南宮門下一步的動作。”

允兒輕輕的走到少寒身邊,“少寒!”

少寒捧著那白玉托盤,像是沒有聽到允兒顫抖的聲音,自顧自地傻看著父親的斷臂。允兒又輕輕喚了幾聲,還是得不到回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眾人雖恨南宮赤玉,卻對此時狼狽的允兒有所同情,但一想南宮門的惡行,又不願意上前安慰。雲裳心裏替允兒難過,但看到一再受到打擊的少寒,她也不知該說什麼。

允兒猛地跺了跺腳,轉身對這蘇奎說:“蘇老爺,我這就回南宮門去,絕不讓他們再這樣下去,我一定要找到皇甫伯父,給你們,給少寒一個交代!”

“哎,別追了。”蘇奎攔住妻子,“你們由她去吧!若是用武力欺負一個後輩,和南宮門又有何分別?”

雲裳看了看少寒,少寒總算抬起了頭,但他沒有追出去,允兒吹了吹口哨,喚來那匹寶馬,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過了許久,允兒漸漸走遠,已經聽不到馬蹄聲了,少寒這才意識到允兒已經走了。他想伸手去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到。

大廳上其他人的表情也是萬分凝重,雲知舞首先開口:“既然那丫頭已經去了南宮門,奎哥,我看單單一雙冰火麒麟臂也不能貿然斷定皇甫賓一定就在南宮門。我們有必要陪同少寒回一趟皇甫世家。”

“不錯,我也正有此打算。何況今時不同往日,南宮赤玉已經對我無妄山莊起了殺心,這件事說什麼也要同他們周旋到底了。”蘇奎說完歎了口氣。

“蘇伯父,實在抱歉,為了晚輩連累無妄山莊遭此劫難,少寒實在有愧於無妄山莊。”一旁的少寒內疚地說。

“哼,你以為我們無妄山莊會怕了南宮老賊不成?”雲非沒好氣地開口。可能這一聲太過急切,雲非慌忙按住腹部低聲說:“這小東西又在淘氣了,我看以後準和六妹一個樣兒。”

提到雲桔,雲之舞眉頭一皺,神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想必又是想起剛才遇到假蘇易的事。但是這種神情也隻是一閃即過,並沒有被其他人所發覺。

雲知舞趕忙上去攙扶著女兒說:“你已經身懷六甲,怎麼還能這樣魯莽呢?萬一弄傷了我的小孫兒怎麼辦!”她責備了一聲,又對著蘇奎說:“奎哥,既然南宮老賊如此欺人太甚,我們也不必顧慮什麼了。此次去皇甫世家我也要一同前往,之後再召集天下武林義士與南宮門拚個你死我活!”雲知舞雖然年紀大了,但好勝的性格倒是和當年一樣,又一次在無妄山莊見了血,還是皇甫賓的冰火麒麟臂,這赤裸裸的挑釁她怎麼能忍得下去!

一旁的雲非聽到雲知舞這麼說馬上臉色一沉,低下了頭。此刻雲知舞正在勁頭上,所以沒有察覺這個細節。蘇奎則看了看一旁的雲非忙說:“非兒臨盆將至,你這個做娘怎麼能不在身邊呢?你莫叫非兒反過來擔心你啊!”

雲知舞聽到這裏,這才無奈打消了念頭,顯得有些尷尬。又看了看雲非,剛才的舉動確實不像一個快要當祖母的人。何況蘇奎一走,無妄山莊也要有一個拿得定主意的人在才好,隻好說:“非兒現在這樣,為娘的確實不該離開,雲袖她們不在莊內,即使急召回來也需要很長時間,更何況此時莊內正愁人手不夠,這段時間是是非非也真是不消停!”

“既然如此,不如由晚生去通知蘇家其他俠士,晚生江湖閱曆甚微,但也有幾個忠肝義膽的江湖朋友,若無妄山莊不嫌棄,盡可差遣。南宮門囂張跋扈草菅人命,種種惡行已是武林大害,晚生雖不才,但也想出一份薄力,而且此事關乎整個武林,晚生怎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呢!”說話的正是站在一旁的傅子青。

眾人聽後眼神中流露出讚賞,就連蘇奎也認為子青出言謙遜有禮,子青則偷偷看了一眼一旁不為動容的雲裳。

“如此甚好,傅家乃是名門大家。而且傅少俠年輕有為,相信一定能令群雄信服,殲滅南宮門指日可待,既然傅少俠出手相助,那麼我們先安頓好斷臂,即日啟程。”說到這裏,蘇奎眉頭又皺了起來。看著那雙血淋淋的手臂,回想當年自己年輕時,也是心高氣傲,不知天下英雄多少,並曾多次和皇甫賓交手。當年,蘇奎憑借著傳世刀法獨步武林,也和江湖上諸多泰鬥切磋過,但是唯獨在這一雙冰火麒麟臂上吃過虧。這雙冰火麒麟臂可以說是至陰至陽之物,火麒麟炙熱無比,打在人的身上猶如烈火燒身。冰麒麟則是至陰之物,讓人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皇甫賓“火拳冰掌”,不怒而威,可那樣的人物盡然也會被害死。蘇奎望著那白玉托盤感歎,當初威風凜凜的冰火麒麟臂如今也與兩隻普通的手臂無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