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垂死遲暮道說當年 樓蘭一別滄海桑田(1 / 3)

火折子已經燒完了,兩個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又沉默了許久,終於,在呼吸聲平靜下來後,少寒開口說:“蘇小姐,現在形勢緊急,我想這青石門怕是已經打不開了。不如先下去看看有沒有其它出口,否則我們被困死在這裏,蘇倩姑娘的苦心就白費了,待我們出了這密室,我皇甫少寒一定要讓那赤煉鬼血債血償。”

雲裳擦了擦眼角的淚,還是不語,少寒又拿出一支火折子,借著幽暗的火光,少寒扶起雲裳,往石梯深處走去。由於石梯陡峭,火光微弱,兩人相互攙扶著,石梯狹窄,基本上隻容一個人通過,兩人幾乎是緊貼在一起往下走。雲裳自小在無妄山莊長大,一身清白,何曾與男子有這樣的親密接觸,二人嘴上雖然不說什麼,但心裏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石梯越來越陡峭,似乎看不到頭,好不容易走到石梯的盡處,似乎深入了一個山洞。少寒見石壁上有幾柱熄掉的火把,便用手中快熄滅的火折子點亮了幾柱,又拿起一柱用來照明。但這四周隻是石壁,沒有什麼線索。走了幾步一股涼風襲來,少寒手中的火把有些不穩,他連忙用手護住火把。此處已經位於地下深處,更讓人感覺到略微一絲寒意,雲裳經過剛才漫長的石梯已經恢複了清醒的頭腦,她看著飄起的裙帶,說:“皇甫公子,此處有風經過,想必會有水流,水流循環往複,隻要我們找到水脈,一定可以借著水流遊到外麵。”

一旁的少寒聽後也點點頭,他早已察覺山洞必有出口,如果這山洞是完全封死的話,是絕不會有風的,隻是他擔心雲裳還沉浸在蘇倩之死,不好開口,見雲裳已經振作起來,少寒稍感安慰:“我們往裏麵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流。”雲裳點頭:“是,也許皇甫伯父也在這裏,我們快四處看看吧!”

少寒用火把照了下四周的石壁,仔細一看,從石壁被衝刷出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天然形成的山洞,想必是當年的退水之地。少寒和雲裳往山洞深處走去,終於聽到水聲,借著火把微弱的光,少寒在遠處模糊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少寒心中一動,忙往前走了兩步,用火把照了過去。隻見此人頭發蓬亂,雙臂盡失,一動不動,隻有微微的呼吸聲,似乎是憑著意誌力在維持最後一口氣。

少寒見此,急忙跑過去,嘴裏大喊:“爹!”

趟在地上的人正是失去冰火麒麟臂的皇甫賓,他意識已經模糊,聽到少寒的聲音微微一顫,用盡全身力氣想轉過頭去看,但卻有心無力。少寒抱起皇甫賓,失聲痛哭,“爹。。。你怎會成了這副模樣!”想起平時嚴厲的父親,少寒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皇甫賓。雲裳見到他們父子相見,有所動容,少寒的身心在之前雖受到過多次打擊,可從未像現在一樣痛哭,她心有不忍,在一旁喊了一聲“少寒”。這一聲“少寒”出口,雲裳才意識到不對,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改口,她也無暇多想。

“少寒,你先冷靜一下,讓我看看皇甫伯父的傷勢。”雲裳蹲下身子,用手指扒開皇甫賓的亂發,見他雙目無神,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此刻努力地挪著嘴唇似乎要說些什麼。少寒止住悲傷,隨即將皇甫賓扶起來,靠著石壁。雲裳見皇甫賓雙臂齊斷,隻好將手搭在他脖子側方,皇甫賓脈象微弱,氣若遊絲,恐怕再遲幾個時辰就無力回天了。雲裳將真氣注入皇甫賓體內,可惜她現在身子狀態也不好,堅持了一會兒感覺全身發軟,渾身是汗。雲裳見皇甫賓臉色有些緩和便停了下來,對少寒說:“皇甫伯父失血太多,想必失了雙手無法為自己止血,我推算了一下,從受傷到現在至少應該過了近十日。這要是換了普通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恐怕熬不了多久,皇甫伯父內力深厚,傷口表麵都已經開始愈合,但經脈紊亂,心律不齊,怕是已經。。。。。”

少寒聽到這裏,猛地轉身將火把插在石縫裏,抓住雲裳的手,激動地問:“怕是什麼?我爹還有救嗎?”

雲裳不忍道出事實,以她的醫術,若是在無妄山莊中或許還能保全皇甫賓的性命,可現在身在這樣一個地方,皇甫賓的情況又等不了。她抽出自己的手,麵有難色地說:“我極力一試,你不要焦急。”

雲裳借著火光從隨身的小包袱中拿出自製丹藥為皇甫賓服下,雖然不能起到治療的作用,但至少可以讓皇甫賓減少痛苦。她又拿出水袋,給皇甫賓喂了些水,後者體內有了真氣,加上喝了些水,有了力氣,終於發出聲音來。

“少寒?”皇甫賓在黑暗中呆了太久,雖然現在有了火光,眼睛還是看不清楚。

“爹!是我!我是少寒!”少寒跪在皇甫賓身旁,用手扶著他的肩膀。

“這幾天爹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以為自己又見到幻影,想不到爹臨死前還能見你最後一麵。很好!很好!”皇甫賓的聲音極為微弱,少寒將耳朵湊在他的臉前。

“爹,你不要胡說,你不會死的!”

“人固有一死,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看看你現在這樣!我沒多少時間了,你給我認真聽好!”皇甫賓斥責,少寒雖擔心父親,也不敢再說什麼。皇甫賓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你去前麵的供桌,把你娘的墓牌挪開,裏麵的東西你拿過來,我有要事要跟你說。”

雲裳此時已經又取回了兩支火把,遞了一支給少寒,示意他按照皇甫賓的意思去做,其他的交給她。

少寒感激地看了雲裳一眼,來到供桌前,原來這山洞的盡頭竟是皇甫世家的祠堂,這石質的供桌上麵赫然擺放著皇甫家曆代先祖和自己母親的靈位。少寒的母親走得早,皇甫賓再未續弦,所以隻有少寒一個獨子。少寒第一次見到母親的靈位,心中百感交集,先是跪拜在母親的靈位麵前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將墓牌移開,見墓牌下方有一個手掌大小的方形石洞,裏麵正是皇甫賓所說之物。少寒來不及打開來看,急忙趕回皇甫賓身旁,皇甫賓讓少寒打開這東西。少寒拆開一看,竟是一份羊皮卷,它做工精密,又似塗抹了特殊的塗料,雖然過了許多年頭,但羊皮的質量還是和新的一樣有光澤,上麵的字清晰可見。想必這就是南宮赤玉要找的東西?難道就是允兒口中的“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