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舊事千鈞何以隨風 神毒天怯無從尋蹤(1 / 3)

“百裏知途!”少寒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早年皇甫賓和南宮赤玉情同手足時,百裏知途同他們英雄惜英雄,以百裏知途為首,他們成了江湖上聲名遠播的“複姓三雄”,但是去昆侖山上剿滅魔教餘孽後,百裏知途竟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沒錯,正是他,可惜我從未見過這個人。”茉雅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是你爹堅持相信他就在樓蘭,我想他對你爹來說一定很重要,所以我就答應幫他找找。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你爹結拜大哥南宮赤玉的至交,也是他十分敬重的人。”“南宮赤玉。。。。。”少寒咬了咬牙。“沒錯,你爹總是提起他,說他為人仗義疏財、一身正氣,可惜我常年不出宮門,中原的事也無從得知,我隻是聽說現在的南宮門在中原正是如日中天,呼風喚雨,就連西域也有許多厲害的高手投奔到他門下。”聽到茉雅對南宮赤玉的讚美,隻見少寒額角青筋暴起,忍不住大怒道:“就是他害死了我爹!”茉雅見少寒表情十分憤怒,知道他所言非虛,她無比驚訝的長大了嘴,“這。。。。這是何故!”“王妃還是莫再問了,總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我爹報仇。”黛蘿聽得似是而非,見茉雅又悲痛地留下了眼淚,乖巧地依偎在母親肩頭,“阿娘。。。”茉雅垂淚:“我隻是。。。隻是心痛你爹,竟然被自己最敬愛的義兄殺害,那滋味兒。。。。一定不好受。”少寒歎了口氣,想起皇甫賓臨終前的種種,心裏十分難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爹畢生沒有做過半件對不住他南宮赤玉的事,可到頭來這老賊竟翻臉無情!害死了我爹。“黛蘿聽他這麼說冷笑一聲:“中原人凡事利字當頭,真正講信義的又有幾個,平日嘴裏滿是仁義道德,隻要眼前利益可觀,醜陋的嘴臉馬上就露了出來,莫說義兄弟,便是親手足也是如此。”“黛蘿!”茉雅知道黛蘿對中原人有些偏見,見她話語如此犀利,急忙打斷。少寒雖聽得不舒服,卻也找不到言辭反駁,隻好歎了口氣,“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茉雅安慰少寒,“孩子,你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爹最大的遺願定是要你好好生活下去,你。。。。”少寒搖了搖頭,“王妃有所不知,南宮門已成中原武林一顆毒瘤,不僅是我爹,還有許許多多無辜的生命斷送在南宮門下。少寒今生別無他想,隻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順利討伐南宮赤玉,還天下一個太平。”茉雅見他眼神堅定,也不好再說什麼,“若是百裏知途還在該多好,他一定會替你爹主持公道,隻是,沒有人再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活著。”“既然我爹這麼想要找到他,我想這其中一定還有一些緣故,我會繼續找他,不管機會多麼渺茫,也要完成我爹生前的願望。”少寒道。“好孩子,他能有你這樣的兒子,很好。”茉雅溫柔地看著少寒,心裏替皇甫賓感到欣慰,隻可惜自己不能做他的妻子,不能成為少寒的母親,她低下頭,眼波中流露出一絲憧憬,“你娘一定是位賢良淑德的好妻子。”“我娘已經去世多年。”少寒如實道。“哎。。。這。。。這真是苦了你了。”茉雅道。“阿娘,你為什麼不跟他去中原?”黛蘿忍不住問道。茉雅低頭看了看黛蘿,轉頭望向窗外遠方無邊無盡的大漠,夕陽的餘暉打在沉寂的黃沙之上,鍍上了一層金黃,微風帶起一層層金色的波紋,時光仿佛隨著細細黃沙帶入了思緒的沙漏,茉雅萬分難過地說,“我知道你爹他不屬於樓蘭,我也曾一度想要跟他走,可惜天意弄人,當時我爹堅決反對我和他的關係,一直逼我嫁給童格羅迦,如果我違反樓蘭王室和琵琶教一貫的傳統,我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從我出世那天就注定要嫁給童格羅迦,我和他都沒有選擇的權利。”茉雅說著說著,站了起來,坐在病榻上的樓蘭王身旁,他便是她嘴裏的童格羅迦,她撫摸著他的麵頰,“我同他一樣,都是為了別人而活著,“這是命,琵琶教的聖女定會成為樓蘭的王妃,若不是你爹出現,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我爹執教,因為教務繁忙也沒有時間來管我,阿娘疼我,也不幹涉我幫你爹找百裏知途的事,樓蘭不似中原,青年男女共處並不是什麼不苟之事,所以我和你爹朝夕相處,幾乎去遍了樓蘭周邊所有的小國,可惜還是沒找到,後來他就留在樓蘭,雖然不是教徒,卻幫琵琶教對付了很多敵人,我堂兄塔賈對他心生嫉妒,一直在我爹麵前說他的不是,為此我爹本來對中原人就不信任,所以有意疏遠他,甚至起了加害之心。我見塔賈心胸狹窄,我爹又是非不分,隻好帶他逃離琵琶教,去了龜茲國隱居,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們也。。。也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對方。我以為我和他可以這樣共度餘生,沒想到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樓蘭那邊傳來我阿娘去世我爹病重的消息,我害怕極了,是我的任性害了他們,你爹也覺得十分內疚,所以我們就回了樓蘭城,可剛進城就被人團團圍住,塔賈不知何故已經接手了琵琶教教主的職位,他聯合童格羅迦,似乎已經掌控了整個樓蘭城。你爹英勇善戰,憑著一對冰火麒麟臂以一敵百,而且還要顧著一旁的我以至於處處分心,我自己不小心中了塔賈的圈套,害你爹被生擒。”茉雅說到這裏,非常自責地歎了口氣,“原來我爹娘早就去世了,塔賈傳播這樣的消息就是想騙我回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害死我爹,奪得琵琶教教主之位,我心裏隻是害怕,我害怕你爹被他們害死,即便你爹功夫了得,我在他們手上,他肯定會任他們擺布!”聽到這裏,少寒也替皇甫賓捏了一把冷汗,心裏對這個塔賈更是不滿。“更讓我不知所措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發現。。。我竟然懷上了黛蘿。”茉雅看著黛蘿,滿是歉意。黛蘿聽得入神,見茉雅說得有些累了,麵色凝重地為她端來了一杯茶水,“我早知道教主絕非善類,隻是沒想到他會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每次對他施禮我都惡心得想吐!”茉雅喝了些茶水,難掩眼中對往事的無盡惆悵,艱難地又開始講述,“我被困在自己家中,這時塔賈來找我,我才知道他這卑鄙小人的真麵目。從前他在琵琶教安分守己,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你爹的出現會讓他性情大變,原來他暗地裏對我一直懷有非分之想,可他知道我會是將來的樓蘭王妃,所以不敢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他見我為了你爹違反教規,甚至不惜背叛琵琶教,心裏更多的是嫉妒,他認為,既然我能和樓蘭王以外的男子在一起,那那個人為什麼不可以是他?所以他費盡心思企圖用權利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向我提出要求,隻要我肯心甘情願地嫁給他,他願意放過我爹。我當時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有了身孕,我非常害怕我的孩子會被傷害到,可是我不願意讓塔賈得逞。他們不讓我見你爹,沒有辦法,我隻好求童格羅迦幫我。童格羅迦經不住我苦苦哀求,終於答應帶我去見你爹,他偷偷帶我進了琵琶教地牢,我見你爹身上捆了好幾條厚重的鐵鏈,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猜到他必定幾天幾夜未曾進食。你爹見了我,終於抬起頭來,那一刻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竟然還能笑著看著我,他對我說:“這些東西根本困不住我,能困住我的,隻有你。”說完,他突然大喝一聲,竟把鎖鏈都掙斷了,我不顧一旁的童格羅迦,衝上去就抱住他。我想你爹一定是在等我,若不是擔心我的安危,他根本不會被塔賈這樣的小人製住,他本就不屬於樓蘭城,樓蘭城也困不住他,一切都是我的緣故,我聽他這麼說自然十分歡喜,可是還來不及說別的,他突然一陣痙攣,整個人倒在地上,七竅流血,這可把我嚇著了!見他的症狀分明是中了毒,童格羅迦見狀也過來幫我扶住了他,我勉強自己鎮定下來,琵琶教以毒聞名,我畢竟是琵琶教的聖女,至少也能辨別出來他中了什麼毒。我想起琵琶教隻有一種奇毒,會在運氣發功之後立刻發作,這種毒透過血液傳播,若是不運功,十天半月就會自動消散,可是習武之人內功越是深厚,越是容易叫這種毒給折磨死,一旦血液加速流動,這毒就會發作,若不能在十個時辰內得到解藥,必死無疑!”“奪心散!”黛蘿脫口而出。“沒錯,是叫這個名字。”茉雅點點頭,心裏卻歎了一口氣,若不是時局所迫,她真的不希望黛蘿也成為琵琶教的聖女,“奪心散的解藥隻有執教教主和持教長老才有,自從塔賈奪權之後,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早已將幾個忠誠追隨上任教主的長老秘密處死。所以如果塔賈不肯交出解藥,任憑你爹再有本事,也活不過十個時辰。我害怕極了,隻要能救你爹,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童格羅迦不通毒術,也隻是答應幫我去跟塔賈談談。就在這時,牢門外麵來了許多人,塔賈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來救你爹,所以已經設好了埋伏,你爹中毒已經幾乎昏迷過去,我根本不是塔賈的對手,童格羅迦為了我不惜與塔賈對峙。塔賈根本沒把童格羅迦的話放在眼裏,堅持要殺你爹,他之前將‘奪心散’刷在鐵鏈子上,等鐵鏈磨破了你爹的皮膚,這毒自然就會進到血液裏去!我當然不肯讓他們對你爹動手,童格羅迦不會武功,此刻身邊也沒有侍衛,隻好一再跟塔賈表明立場,塔賈那時對王室還是有所忌憚,但還是不肯放過你爹。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為了你爹,我迫不得已做出了畢生最痛心的抉擇。”“什麼抉擇?”少寒問道。“我諾下了終生不得自由的誓言。”茉雅望著少寒,就像見到了年輕的皇甫賓,她不知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會不會做出同樣的抉擇,“當時的情形由不得我多想,我以聖女之名宣誓,我要秉持樓蘭的傳統,嫁給童格羅迦,求塔賈放過你爹。塔賈雖然已經執教,但還沒有掌握人心,如果現在反對我嫁給童格羅迦的話,一定會遭到教內非議,更何況,童格羅迦也會盡全力向他施壓。他知道我心裏恨他,也隻能作罷,但他卻要我答應他,永世不得離開樓蘭王宮,他不願意再見著我。我心裏想的都是緩兵之計,先把你爹救下來,再想辦法和他逃走,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而且塔賈現在還沒有控製整個樓蘭的權利,他需要王室的支持,也需要穩定人心,能順利完成我和童格羅迦的婚禮對他來說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最佳機會。”“你卻沒有和他一起走。”黛蘿已經知道結局,不禁為母親歎了口氣,“是什麼樣的變故讓你選擇留在樓蘭呢?”“是因為你啊!孩子!”茉雅望著黛蘿,幽幽道:“本想幫你爹拿到解藥,找機會和他一起離開,我本就是一個平凡女子,我沒有那麼偉大,我已經失去了爹娘,我不想再把自己的終生幸福斷送在與生俱來背負的責任上,可惜塔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幫你爹解毒之前,逼我服下了‘天忌之毒’,我不能眼看你爹就這樣死去,隻好答應他。”“天忌之毒!”黛蘿道:“自從鎮教之寶‘天怯之毒’丟失後,這‘天忌’就成了教中最毒的毒藥,為了讓它無藥可解,教主親手毀了所有解藥,不過,‘天忌’不敵‘天怯’十分之一,並非不治之毒,就算了毀了所有解藥,這‘天忌’的解藥方子也是可以再尋回的。”“是,‘天怯’是世上最毒的毒藥,不論多神通廣大的神醫藥王,也救不了中了‘天怯’的人,可是‘天忌’的毒性也不可小覷,隻要半個時辰,它的毒就會蔓延進骨髓裏麵,,短短時間內,上哪去尋解藥方子呢!況且這‘天忌’雖不會馬上置人於死地,卻需要長久的驅毒,三年內都必須堅持服用解藥。塔賈這麼做,就是是想用‘天忌’的解藥來控製我。”茉雅搖了搖頭,“我並不怕死,我寧可死也不要一輩子讓塔賈這混賬東西作踐,但是我肚子裏的有了孩子,我要是保不住這個孩子,有何顏麵去麵對你爹。我將你爹帶到樓蘭城外,給他服下了‘奪心散’的解藥,這種解藥需要兩個時辰身體才能完全複蘇,所以,你爹雖然醒了,卻使不出半分力氣。我告訴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