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車馬間內佳人心似 七裏衝外怨偶對峙(1 / 3)

少寒早知子青對雲裳的情誼,隻是突聞他這番肺腑之言,有些不知所措。

“傅兄。。。。。”

子青也意識到自己失言,收起略顯狼狽的表情,恢複以往的傲氣,笑說:“皇甫兄莫見怪,你是少年英雄,又有南宮小姐這樣的佳人相伴,天下間鮮少有人會不羨慕啊!”

少寒麵色一紅,低下頭:“傅兄莫再笑話我了。”

雲裳吩咐蘇易打開馬車的車窗,透過窗戶,她看見苗疆夜空別具一番風情的明月。那一彎秋水似乎泛著淡藍色的光彩,把整個黑夜照得更加嫵媚。

“這種美不同於樓蘭的大氣蒼涼,反倒有些小家碧玉了!”允兒趴在窗沿上,孩童般無邪的側臉正對著雲裳。

雲裳不禁也有些看呆了,允兒似乎也融入了這黑夜,就像一個美麗的夢,這樣美的可人兒,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雲裳向來傲氣十足,自己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可不知為什麼,在允兒跟前,心裏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自卑,連帶著一絲絲的妒意。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敢想象,更不敢承認。雲裳不知道,未到花樣年華的少女,總是會遇上些心事,有了這樣複雜的情感之後,才能變作“女人”這極其讓人琢磨不透的生物。

“雲裳,我好生羨慕你。”允兒望著遠處,淡淡地笑了笑,“倘若我也能在無妄山莊出生那該多好,不至於這般。。。。這般不幹不淨。”

蘇易聽到這話,心中一怔,怎麼這高高在上的南宮小姐竟也會妄自菲薄,以自己的身份不便開口勸說,他看了看雲裳。雲裳歎了口氣,“你莫要說這負氣之話,饒是南宮門烏煙瘴氣,你也稱得上是淤泥不染。”

允兒苦笑,倚著窗欄,慢慢眯上了眼睛。雲裳的手冰涼冰涼的,指尖已經觸到了自己手腕,卻好似什麼也沒碰到,像是突然沒了脈搏。她望著黑夜中密密麻麻的星星,想起了很多事情,密圖、天機羅盤、漢廣陵、上官娓和夜子墓,這命運的轉輪已經落到了允兒手中,也隻有她可以推動這輪車。“我又何嚐不羨慕你呢?”雲裳心裏又歎了一口,暗嘲自己可笑。

經過藍兒的引薦,沐斯又見到了這個名叫紀遙的異族女子,她一身奇特的裝扮還是沒變,這袒露的服飾一下子還是讓人有點不能接受。好在沐斯見多識廣,也不是迂腐的人,她見紀遙聞得她要求見滿星的消息,臉上一陣略帶敵意的疑雲,解釋道:“紀遙姑娘,我並沒有惡意,令師想必是精通音律,博學多才,我那位以琴藝聞名的朋友同她曾是知音之交。你若是不信,我還有幾位友人,他們手裏有令師贈予的信物,我想這幾日他們就會趕到這裏同我會合。”

紀遙聽完沐斯一席話,低頭不語,突然,她靈光一閃,“可是一把蘆笙?”

沐斯點點頭,問道:“紀遙姑娘想必曾聽令師提起過。”

紀遙麵有難色,“我師父這些年都不肯見生人,不過既然是持有蘆笙的那位前輩遣來的人,我還是問問她。等你幾位朋友到了,將蘆笙交予我,我帶你們上山。”

沐斯拱手道:“多謝姑娘。”

紀遙也學著她的樣子回禮:“你有什麼事就找藍兒,這小東西機靈著呢!”她衝藍兒笑了笑。藍兒嬌嗔地推了推她,不答話,紀遙斜著眼睛一直打量著沐斯,心裏想起師父說起的那把蘆笙。

滿星極少提到自己的故交,似乎並沒有什麼朋友,但當她撫琴奏曲時,總是感概萬千。紀遙也隻是聽她說過一兩次,她並不知道雲析的名字,也沒有機會見到她,她隻聽說滿星曾有一個知音之交,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彼此卻相見恨晚,後來那位友人離開後,滿星好一段時間都沉浸在寂寞的獨奏中,這真正的知音,一掛念,就是一輩子。除了雲析,紀遙再也沒有聽滿星說起過別人,所以,也自然會聯想到那把蘆笙。

“紀遙!紀遙!”遠方傳來一陣呼聲,站在門口的張大媽轉身對內屋喊道:“紀遙,是坤叔,看他這麼著急,莫不是你爹出了事吧!”

紀遙一個魚竄跳到門口,見那位叫坤叔的老者滿頭是汗,問道:“怎麼了,急成這樣!”

坤叔喘了兩口,“你爹。。。你爹又給人欺負了!”

紀遙柳眉一豎,問道:“又是那幫畜生麼!還沒吃夠苦頭嗎!”她一把抽出腰間的銀質短刀。

坤叔搖了搖頭,“不知道,你爹臉上多了個巴掌印,我不知道是誰幹的,他也不肯說。”

紀遙咬了咬牙,罵了一聲:“還能是誰!”回頭對沐斯說:“漢人朋友,讓你見笑了,我要先走一步,再會。”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坤叔急得說不上話,嘴裏叫著,“不是他們。。。不是。。。是。。。”

張大媽替坤叔捶了捶背,輕聲說:“慢著點,慢著點,一把年紀了,有什麼事慢慢說。”

坤叔坐了下來,喝了點涼水,這才說:“我今兒上紀遙家去送點東西,走到門口看到紀遙他爹像逃似的跑了過來,我追上去問他怎麼回事,他什麼也不肯說,可臉上有個血印子,捂也捂不住啊!”坤叔越說越氣,“老頭子也一把年紀了,誰下的黑手啊!我當時就想到了七裏衝那幫人,可他說不是,硬是不肯說。”

“不是七裏衝?”張大媽不解地問:“那還能有誰,閑的沒事去欺負老人家。”

“七裏衝管著整個白苗,大巫祝醒白大人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可惜他年紀大了,也管不了那麼多。相當年,若不是他的幫忙,我們這些漢人哪有機會在東西村落腳,還是雷公山這麼好的地方。”坤叔道。

“醒白大人自然明事理,可他那個兒子太不像話了!”張大媽歎了口氣,“倒把烏苗那一套學會了,我看醒白大人百年歸老後,咱們還是得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