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之差,為何還不關閉?任其浪費國家資源,雖然資源不多。”冉閔問道。
“因著麓山書院是武宗所立,也曾輝煌一時,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從其中結業的學生卻是越來越差,故此逐漸沒落下去。魏王乃是武宗後裔,自是要保留這所書院,以團結國人,振奮人心。”
“原來如此,那對我卻是極好的。”冉閔長揖,拜謝老丈,留下茶錢後灑然而去。
離開茶館,步行百丈,有一個陋巷,陋巷之中有一座怡紅樓,卻是此間的下九流之地,是車夫、苦力尋得一天飯錢之後有餘錢春宵一度的地方,樓裏姑娘既無才貌出眾、也無溫香軟玉,粗聲粗氣又手腳粗糙。
冉閔居住於此間柴房,平時做些劈柴灑掃工作以抵房租,怡紅樓卻是不管飯食。冉閔毫無怨言,每日工作完畢即讀書,書籍不多,讀來讀去早已滾瓜爛熟。腹中饑餓之時,便拿出幹糧,去附近茶館泡上一壺熱茶,即飽腹又解渴,更可以聽些奇聞趣事,增光見聞。
冉閔今日聽聞老丈所言,已然打定主意,要去那麓山書院試試。
冉閔其實不是宗人,而是來自蒼茫大漠的西方蠻人,是百家教派中一個小教派雜家的弟子。雜家講求博采百家,納其精華。雜家被其餘教派所鄙棄,因其無學說核心,人雲亦雲,神術不出眾,武藝也毫不起眼,更無出色子弟,這樣一個三無教派自然無人重視,全部人馬也就十來人,屬於隨時被淹沒的教派。
要是放在以往,蠻人和宗人之間壁壘森嚴,邊關更是戒備重重,然而自禧宗亡國,中土亂成一團,自然無人在意一個小小的蠻人入境。
冉閔進入怡紅樓,不待歇息,先將幾日的柴禾劈完,又將樓裏徹底灑掃幹淨,之後邁步走入掌櫃薛姨的房間。
“薛姨,感謝您當日收留小子,今日小子要告辭了。”說完,冉閔長揖。
“怎麼了?嫌棄薛姨這裏髒,配不上你這小子。”薛姨生氣道。
“絕無嫌棄之意,我知道薛姨收留的這些人都是生活所迫、毫無生路之人,有戰死軍士的家屬,有餓死百姓妻女,若是沒有薛姨,她們現在已經是天地之間的一抔黃土、一縷孤魂。若是別家掌櫃,哪裏還能要這些人,既不會操琴畫畫,又不能以色侍人,也就是這些娶不上妻子的光棍才光顧,而薛姨在這亂世之中,以微博之力為這些苦命女子尋得一些生機,自是有功德。”冉閔認真地答道。
“薛姨看你時常看書,應該是有見識之人,我們這行為人所不恥,你不覺得薛姨是肮髒無比之人?”薛姨問道。
“小子不是聖人子弟,自是不遵從聖人教訓,不會以倫理綱常來看待,小子認為生死事大,與此相比,其餘皆可做不得數。況且,武宗也曾設置女閭,以此增加收入,以供養軍隊,或供軍士狎玩。你們何錯之有,若是有錯,也不在你們,而在魏國朝廷。小子遊曆四方,遵從師門之命,增光見聞,修煉體魄,修習神術,體察民情,自是不會以國教的眼光來看待你們。”冉閔說道。
“還算你小子有良心,不會看低我們這些可憐之人,那你為何今日要走?”薛姨問道。
“小子今日去茶館,聽說…因此,小子想要去麓山書院去修習神術。”莫離答道。
“你即有此雄心壯誌,薛姨自是支持,但是你為何要去麓山書院,薛姨聽說那裏是魏國一十三書院之中最差的,如果你真想要修習,薛姨還算認識幾個高官貴胄的門人子弟,三大學院是無能為力,但是普通學院薛姨還是可以盡一把力的。”
“謝謝薛姨,我選擇麓山書院自是有我的道理,而且麓山書院是最適合我的。”
“為你前途考慮,薛姨自然不能留你,薛姨這裏還有些散碎銀兩你拿去作為盤纏吧。”說完,薛姨要掏出懷中的銀兩給冉閔卻被冉閔阻止。
“薛姨,不必,小子不缺盤纏,而且小子想為薛姨和這些苦命女子盡一些微博之力。雖然現在能生活下去,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小子有些資財,等明日取來送與薛姨,薛姨和這些女子做些其它營生,也免得朝不保夕…”
夜晚,冉閔換上了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