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鎮並不繁華,入了夜後街上便空蕩蕩的,整個鎮子如同啞了一般,四處都是靜悄悄的。
這一夜陸蒼擎和寶兒睡得很沉,隻有寧瀅滿腹心事。他們在桃花村一住就是五年,也不知這五年天下的局勢變成什麼樣了。
一路上隻顧得趕路,卻忘記向人打聽京城的情況,想到這裏,不由得幽幽歎了一聲氣。
翌日一早,一家三口早早的起身,在客棧吃過早飯後,陸蒼擎便在寧瀅的示意下去打聽京城的情況。
“大兄弟,聽你的口音像是京城那邊的人吧?”老板娘問道。
陸蒼擎點了點頭,“不瞞大嫂,在下的確是京城人士,不過五年前離家去了外地,久未歸家,也不知京城如今的形式如何了。”
那老板娘是個爽利性子,聽客人問起這些,也不隱瞞。
“大兄弟,你這個時候回來可就對了,我家那口子前些日子才從京城回來,聽說京城繁華的不得了,不管什麼店鋪,都是日進鬥金,街上更是人山人海。我家那口子還感歎,說要不是當今皇上仁慈,老百姓的日子哪有那麼好過。”
“皇上?大嫂可知當今的皇上名號?”
聽陸蒼擎這麼問,那老板娘愣了片刻,心裏暗歎,這一家人怕是在窮鄉僻壤呆久了,連一國之君的名號都不曾聽聞過。
又看了看他們三人土裏土氣的穿著,越發覺得三人有些可憐。
“我們小老百姓的不敢直呼皇上名號,但是既然你問了,我隻能告訴你,當今皇上姓陳,是前朝昭帝跟前的紅人。”
老板娘的話讓陸蒼擎夫妻二人均震驚不已,他們以為,大楚的天下,不是寧王繼位,就是恭親王榮登大寶,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改了姓。
姓陳,又是先帝跟前的紅人。
任他夫妻二人怎麼猜想,也隻能想到陳學楊和陳仕璟二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大楚的江山會落到陳家人的手裏。
寧王和恭親王呢,他們是大楚皇室中人,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萬裏河山易主麼?
夫妻倆對視一眼後,陸蒼擎對老板娘道謝,“多謝大嫂告知。”
老板娘隻擺了擺手,並不當一回事兒。
出了客棧,寧瀅和陸蒼擎去了對麵的當鋪,將身上唯一一件算得上貴重的鐲子當了,當得的銀子作為上京的盤纏,雇了一輛馬車,朝著京城的方向趕去。
慶德四年,一輛藍色碎花簾子的馬車停在了城門外,馬車夫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
馬車停穩後,車簾被掀起,首先從裏麵下來的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書生,書生下來後,又從裏麵抱出一個四五歲的孩童。
守城的士兵看那孩子雖然穿著粗布衣裳,卻可愛的緊。又看了看那書生,發現孩子和書生長得倒是挺像的。
馬車還沒走,其中一個士兵便和旁邊的同伴嘀咕了一聲,回過頭來時,正好看著書生扶著一個少婦下了車。
那少婦身形纖細,樣貌普通,和書生的俊美比起來,顯得越發的平凡。見狀,士兵覺得上天還是公平的,書生雖然長相俊美,卻娶了一個平凡的妻子。雖然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家世卻很普通。
想通了以後,他也不再盯著一家三口看,和同伴一起專心的守著城門。
從車上下來的三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陸蒼擎寧瀅一家,車夫不肯進城,他們隻好在城門口下了。
夫妻二人牽著寶兒來到城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卻突然被守城的士兵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