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天看到這樣的情景,眼中竟閃過一絲驚詫,卻立刻回過頭去,再不看我。
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那絲憤恨,推開了花遮山,追上去,緊緊地揪住了他的袍袖。
他微微驚愕,這時,慕容韜也疑惑地望住我,問:“雲天,這位姑娘是?”
白雲天笑了笑說:“回相爺,這位姑娘大概對雲天有些誤會,雲天且借一步與她說清楚了。”
慕容韜便朗朗一笑道:“去吧。”
他將我帶至一處角落方才停下,說:“記得那天,在下已說得十分清楚,我並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隻將婆娑的淚眼注目與他,此時,喉間亦是哽的緊,哪裏還說得出一句話。
看著他淡漠的表情,心在痛,眼淚便順著臉頰潸然而下。
過去他是最見不得我流眼淚的,一眨不眨注視著他的眼眸,果然,他眼底閃過一絲心疼,雖然稍縱即逝,卻被我看得清清楚楚,與那次在溪邊是一樣的神色,便更加肯定他就是聶諾沒錯。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哽咽著問,“你說過,你要照顧我一輩子;你說過,你會用一生來保護我;你說過,你不會再讓我流淚。”
“姑娘!”他驀地打斷我的話,說,“在下不明白姑娘在說什麼。”且轉身背對著我。
這背影如此的親切,如何還能錯得了,我上前再顧及不了羞恥與否,手臂緊緊環在他的腰間,他微微怔了怔,冷冷地說:“姑娘,請自重!”隨即推開了我。
“聶諾,如果你要我離開,隻要你一句話,我會立刻消失在你麵前,絕不與你糾纏不清,隻是求你不要這樣裝作不認識我。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寧願你拿劍親手殺了我,亦會比現在好受的多。”
聞言,他猛一抬頭卻是欲語還休,立刻轉過頭去,冷言道:“在下一點都聽不懂姑娘的話,在下再說一遍,姑娘你認錯人了。”
“夠了!”我厲聲打斷,“夠了,我不想聽這些,你騙得了別人,但是你以為你能騙得了我嗎?我與你相識相知那麼多年,豈會連你都認不出來。你若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結束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那麼,我成全你。”
我一再告誡自己,要堅強地麵對,然而,眼淚完全不聽我的使喚,如泉水般湧出眼眶,哽咽著繼續說完,“隻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我終是心有不甘,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林家哪裏對不起你?你可知道,這幾個月來,我無數次刻畫著與你重逢的場麵會是多麼的激動,多麼的令人歡欣鼓舞,然而,我連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場景,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麼?那天遇見你,我本是那樣的開心,然而你卻是六親不認,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言及此,已泣不成聲,努力緩過情緒來,繼續說,“我甚至想到了死,可是,我不甘心就這樣,總以為你有什麼難言的苦衷,總想著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然而,你卻隻簡單地用一句認錯了人來打發我,你於心何忍?於心何忍呐?”我傷心至極,反而大笑起來,眼淚卻依然在泛濫。
“姑娘的故事很感人,連我這個不相識的人也不免為之感動,姑娘的情意也的確令人欽佩,隻可惜,在下不是姑娘口裏所說的那個人,受在下愛莫能助,請姑娘包含。”
聞言,身體如被抽了絲,心亦是被抽空了一般,藏在袖子裏的手已然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手心亦是一陣麻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隻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已絕情如斯,我亦挽不回一絲一毫,閉上眼眸,隻讓那苦澀的眼淚往肚裏流,再睜開眼時亦是死灰一片,終於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當我林詩雨從來沒有遇見過你,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你走吧!”
他微微頷首轉身離去,居然連頭也不回地走了,在我腦海裏與聶諾的那點點滴滴的回憶,隨著他的離去被統統刪去,猶如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