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在家裏擺了一個升學宴,邀請同班同學都去參加,我和冬冬也因此再有相聚的機會,因為她就要和父母南下去花城了。
宴席之上,一個個熟悉的麵孔肆無忌憚地釋放著這三年以來的壓抑之情,我們推杯換盞喝得酩酊大醉,也許明天就各奔東西,這些原本的為了升學而擠在一塊兒的同學們突然發現,有些扯不斷的情感已經悄然形成,既是親情又是友情還有戀情,總之麵對著不得已的分別,誰的心裏都不好受。
肖大師拿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我麵前說道:“龍兄,想想以後不能和你一起上廁所了還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你那就和龍兄先幹一瓶,一起多上幾次廁所,好好紀念一下。”常健拿著酒杯說道。
我拿起酒杯說道:“肖大師,你說以後上了大學沒有了卷子是不是就得自己買衛生紙了?”
“沒事,不還有書本嗎。”
金中仁拿起酒杯對著常健似笑非笑地問道:“小健健,你先別討論肖大師和廁所的因緣了,說說你自己,你到底拉沒拉過人家秋月的手?你要摸過就和我們說說啥感覺,你要是沒摸過呢,就幹了這杯酒。”
常健拿起酒杯喝酒半杯,沒錯,是半杯,我們大家都蒙了,肖大師問道:“喝半杯什麼意思?”
常健吞吞吐吐地道說:“剛摸上就被人家給打下了來,說我是猴爪子,太毛躁。”
“哈哈哈……”常健一番話逗得我們樂了半天。
“那龍兄,你摸過冬冬的手沒有?”常健酒喝多了也顧不得冬冬也在桌上,就這麼直接問道。
這可難倒我了,一直以來我都想拉拉人家的手,可是她從來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要當著這麼多的人麵說沒拉過他們誰會信呢?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冬冬拿起酒瓶給常健倒了一杯說道:“你自己沒勇氣拉人家秋月的小手,還來取笑我,我來告訴你答案,然後你就給我幹了這杯酒。”
冬冬說完就向我走來,我心裏很是矛盾,我不知道她到底要給小健健一個什麼樣的答案,隻見冬冬走到我椅子後麵然後俯下身來,臉幾乎貼到我的耳朵上說道:“人家小賤賤嘲笑你,你還不和他喝一個。”
冬冬說完朝常健撅了一下嘴,看的常健目瞪口呆,片刻之後拿起酒杯自己幹了一個,我當然不會放過他,隨便找了個理由又和他喝了一個,一會兒的功夫,常健的話就多了起來,從同學到老師,說得十分起勁。
田大驢在一旁不斷地找同學舉杯,此時他就像時花壇裏的小蜜蜂一樣,不斷變換著方位,不斷地展示這自己的魅力。
我們一杯又一杯地喝著瓶裏的酒,實則是在喝掉過往的回憶,當酒盡之時就是人散之時,所以不如用一個爛醉如泥來結束這場清醒的回憶。
每個人都喝的很多,趙默為我們找了睡覺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睡下的,反正一睜眼就天亮了,反正一睜眼他們就都不見了,昨夜的歡笑徹底停留在了過往的日曆之中。
……
七月流火,高聳的枝葉在頭頂遮蓋著黝黑的馬路,陽光在那擺動的縫隙間滴落而下,如星光般斑駁搖曳,一片隨風飄搖的落葉,在空中蕩了幾次就安靜的躺在了這片火熱的大地之上。
少年騎著他的自行車七扭八拐,搖擺而來,姑娘坐在後麵癡癡地搖晃著那雪白的雙腿,她皓頸微斜輕輕的倚向了少年,目光落在了那無邊的稻田之上。幽靜的路麵上偶爾有幾個扛著農具的勞作之人,少年後背微熱懶散地騎著車,雖然走在路上但似乎並不著急趕路。
一陣微風吹過拂起了姑娘的長發,飄飄兮隨風漫舞,發梢偶爾掠過少年黝黑的臂膀,帶著些許清涼沁入了少年的心。
少年額頭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夾雜著由衷的喜悅散發在這漫長的林蔭路上,姑娘時而輕吟淺笑,時而微怒含慍,時而敲打著少年的後背……
蟬鳴鳥叫夾雜著幾聲蛙叫,風吹稻浪沙沙作響,大地之聲如此的悠閑而恬靜,一派祥和而慵懶,隻有那自行車每隔一段時間就咯吱吱地響幾聲,不斷地破壞著這恬淡的意境。
少年哼著小曲心情大好,還小做了一首詩:萬裏晴天一朵雲,千畝稻穀兩塊田。目觸遠山大地廣,手接星辰銀河低。
“生不逢時啊,我若身在大唐,定能以詩詞流芳千古!”少年故作遺憾搖頭歎息。
姑娘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你若生在大唐,史書上肯定會出現一個叫席大忽悠的人物!”
“怎麼叫忽悠呢,請使用書麵語,可以叫我口若懸河!”
“哈哈,口若懸河那不就是唾沫星子滿天飛嗎?”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