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曲當歌微微詫異,剛想開口問些什麼,那男人倏爾離開原地,小廝朝曲當歌鞠了個躬,隨著男人匆匆離去。
難不成是來捐糧草的富賈少爺?
這日忽然下了雪,不大,猶如毛毛細雨,卻也能讓將士們歡呼雀躍一番。曲當歌裹著絨衣,伸手接住雪瓣,落入手心化為一點水漬,涼。
這雪下得晚了。
衛青道:“殿下,昨夜沈姑娘在與諸葛將軍他們商議今日作戰計劃,屬下見姑娘在宣紙上記得認真,於是趁著夜裏沒人瞧瞧偷了一張過來,您要看嗎?”
祁宿白頭也不回地道:“少往那裏跑,送回去,不看。”
“成。”
衛青將宣紙折巴折巴正要塞回懷裏,祁宿白突然停下,轉身,伸手奪走了那泛著黃的宣紙,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衛青隻覺手中猛然空落落的,那稿子已然進了太子手中。
娟秀的字體猶如閨房女子,與那封信唯一相同的隻要那有條不紊的思路。
不知為何盡管字體完全不像出自一人,可他卻如此確信,麵前那個短發蒼勁的女子就是寫信之人。
祁宿白往下看去,隻見下方已然不是文字,而是雜亂無章的......畫?兩隻撕扯一條小蝦米的烏龜?
他舉起宣紙問道:“衛青,這是什麼?”
“這......殿下你可為難我了,這難道是八卦陣圖?還是早已失傳的雙環八卦圖!”
“......”
而與此同時,曲當歌早已走遠。
西夏軍隊安分幾日,估摸看到這雪又要蠢蠢欲動了。西夏偏寒,冬季作戰對他們來說太過有利。她記得有次寒冬,北漠的蠻子赤著膀子打仗,著實嚇了她一跳,還以為那群人瘋了,北漠三百士兵,足足抵抗住兩千名士兵,像發了狂似的,不要命的殺人。
曲當歌站在山丘上,望著西麵一望無際的平原,她隻覺得這戰太多輕鬆了些,畢竟西線領兵之人可是沈秋鈺啊,畢竟是她親自教出來的師侄,有多少實力,她怎會不知道。
十多年過去,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少年也踏入了戰場,稱霸一方,殊不知竟是對麵而立。
那麼究竟誰贏誰輸呢?
她倒有些期待了。
日子過得極快,聽說西夏人是不過春節的,可那也不用大年三十舉旗進攻吧。
烽火狼煙,羽箭齊刷刷的從空而降,一波波的進攻無休止般,這場戰役已經持續兩日,將士們滴水未進,本是大年三十的好日子,西夏偏偏不知趣的挑上門來,想怒想罵,可到了最後疲乏的身子隻想要活下來。
“將軍!西夏從北部迂回,北部士兵請求支援!”
魏遠嵐一掌拍在桌上,又是這樣!西夏那個三王爺隔三差五領兵從別處偷襲,分明主城門戰事如此緊張,他卻有心情亂跑。也不拿出什麼實質性進攻,鬧上一番就換個方向繼續鬧,就怕稍有不慎被他們從那些薄弱之處偷襲,不得不防。盡管是無痛之癢,但實在是太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