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光背後(1 / 2)

初秋的天氣秋高氣爽,退卻了炎夏的燥熱,不自覺多了幾分散漫。

陽光懶懶的沿著窗簾縫隙調皮的鑽進室內,空氣中細小的塵埃來回打著旋兒,自由慵懶的翱翔。

被毛絨玩具簇擁著的大床上,微微隆起一塊兒。棉被上、床單上、枕頭上,到處落滿了隨風飄散的蒲公英。

難得的周末,葉籬將自己包裹在暖暖軟軟的棉被中,隻露出幾根東躺西倒的頭發在外耀武揚威。

沒有會議,沒有培訓,沒有應酬,更沒有某人的打擾,這個周末實在讓人分外喜歡。當然這是在沒有接到那通電話前。

葉籬在床上來回滾了好幾個圈,直到被子從一張大餅升級成一根油條,平躺的睡姿變成四仰八叉,才消停下來繼續美夢。

話說咱葉大美人睡覺有個萬年不變的惡習——晚上睡美人姿勢躺下,第二天早上你可以看到各種高難度造型無一例外的呈現在你麵前,兩米乘以兩米五的大床她都可以給你睡到地上去,還有什麼造型是她完不成的呢?

此時美人正一隻腳懸掛在床頭上,另一隻腳撂在毛絨玩具史迪仔臉上,後者的笑臉硬生生被踏成了苦瓜臉,始作俑者自是不自知,抱著油條棉被睡得正香。

一段優美舒緩的音樂聲響起,葉籬警覺的皺了下眉,緩緩的睜開眼,臉在被子上使勁蹭了幾下,才起身去床頭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扶額接起:

“蟲蟲,你······”

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電話那頭不對勁,分明是哭聲,雖然極力壓製著。

“蟲蟲,他又欺負你了?”

葉籬聲音明顯提高了幾倍,她很憤怒,非常憤怒。

“你是傻子嗎?是不是又去見他了?叫你不要去見他,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對他百般討好。”

電話對麵的人聲音哽了下,像是被葉黎嚇到了。

葉籬再次扶額,實在很無奈,這個閨蜜她又舍不得罵,人家就是水做的,輕輕一捏就可以掐出水的,她都不忍心欺負,卻給那個混蛋欺負了去。

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哭得都說不出話,葉籬完全可以想象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盡量壓製情緒。

“好啦,蟲蟲,咱不哭,你先告訴我咋回事,乖!”

似乎這句話讓電話那頭的人哭得更洶湧了些,沒辦法,葉籬隻好等她哭完自己主動說了。

片刻後,電話裏傳來壓抑、清麗如水的聲音,即使哭過的嗓子有點沙啞,卻並不影響本來的音質。

“他、他不要我了···再也不要了,跟別、別的女人跑了···”

聲音斷斷續續的,然後又是壓抑的嗚咽聲,哭得人肝腸寸斷,葉籬聽著莫名的有些煩躁。

跟蟲蟲要了地址,臉都沒洗就匆匆忙忙打的殺了過去。

一路上葉籬思緒繁亂,她很討厭這種感覺,非常討厭。

這讓她想起那個負心的男人,還有那句無解的話語,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一時之間噴湧而出,壓抑的難受,忘了眼車頂,調整好狀態,一切等到了再說。

蟲蟲是葉籬大學裏唯一一個談得來的朋友。之後自然演變成了閨蜜,而且一好便是7年。

大學裏葉籬沉默寡言,每天總有忙不完的事,極少跟人走得近,別人見了她也隻是平淡的點頭致好,能夠跟蟲蟲交心掏肺,還是被這個溫婉的南方姑娘的用心給打動了。

葉籬跟蟲蟲並不是一個專業,但卻因為都是最後一天報道,所以被分到了一個寢室。蟲蟲是典型的江南美女,溫婉大方,秀麗動人。葉籬也是秀麗的,但因著平日不喜說話,給人感覺總是冷漠居多。

葉籬永遠記得,在大學裏,蟲蟲是除了母親外第二個給她溫暖的人。

那天早上大家都有課,鬧鍾一響就都起來了,唯有葉籬還在賴床,蟲蟲叫了好幾次,才聽到她勉勉強強的回答說:“今天不去上課。”讓蟲蟲給她請假。

同樣是離開父母第一次外出求學,這個姑娘就異常細心。葉籬模模糊糊記得,有人摸她額頭,然後塞了什麼東西在她嘴裏,哄她喝水,說要吞下去,然後再給她小心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還囑咐了什麼她不記得了,隻是暈暈乎乎的應了。

等到再醒過來時看到了蟲蟲,她一臉焦急,硬是把她從床上弄起來,不停的問她是不是很難受,說我們馬上去醫院,讓她先別睡,說她抗不動她,那聲音裏帶了點哭腔,可她頭實在很疼,很想撲捉那道清麗的聲線,像極了母親,小時候生病的時候母親就是這樣問她難不難受,但是那聲音越來越遙遠,越來越模糊,最後她還是什麼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