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箬一直沒有進包廂,高士程過了一會兒後就出門來了,幾乎是把門摔上,他就走了,走了幾步看到柳箬靠站在走廊邊牆上,他氣得滿臉通紅的臉稍稍回複了白,深吸了幾口氣後,他才用比較平和的語氣對柳箬說:“你進去勸勸她吧,我先走了,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
柳箬說:“高叔叔你說哪裏的話,我根本就沒有幫上忙,而且反而讓大家傷心,其實我倒希望沒有這些事,那樣,就好了。”
她黑黑的眼瞳就像是幹淨明澈的夜空,裏麵又凝著一層朦朧的月暈和水汽,美麗又憂傷,高士程看得更加難過,說:“這些都是魏漣不爭氣胡作非為搞出來的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傷心了。”
他走到柳箬身邊,幾乎是想摸一把她那籠著煙水的眼,但他當然沒有摸,他趕緊走了。
柳箬這才進了包廂裏去,錢女士已經要哭暈過去,房裏杯盤狼藉,都是被她砸在地上的。
柳箬過去安慰她:“錢姐,你這時候更要振作才行,魏漣還需要你呢。”
錢女士趴在了柳箬的懷裏,她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依靠,但是,高士程是不會要她依靠的,她的那個小男朋友恐怕巴不得魏漣死呢。
柳箬輕輕拍撫她,說:“還不一定就是,你現在卻垮了,怎麼是好。剛才高叔叔離開,埋怨魏漣弄出了這些事,若是他真生魏漣的氣,不管他怎麼辦,而且,魏漣隻是他的養子,不是嗎。所以,錢姐,這種時候,你更要堅強一些才行啊。”
錢女士無法對柳箬說魏漣是高士程的親兒子,但她卻覺得柳箬的話說得很對。
錢女士在這時候做了決定,她要去把兒子從B城接回來,她的根基在S城,對B城根本不熟,而且也沒有什麼關係,高士程看來是要放棄魏漣了,她是他的媽媽,她不能放棄他啊。
柳箬開車送了精神恍惚的錢女士回家,又安慰錢女士到深夜,錢女士因為柳箬的那些安慰的話,越發覺得兒子是從此生活在等死的惶惶然之中了,高士程不會管他,他從此生活再無光明,也不能繼承高士程的產業,還可能從此之後高士程一分錢也不會給他們母子,她對高士程的冷酷冷情深惡痛絕,在柳箬離開後,她一夜沒睡,對高士程恨得咬牙切齒。
錢女士要把魏漣接回S城,便又和高士程大吵了一回,高士程不同意錢女士帶兒子回S城,錢女士就拿要曝光高士程的前塵往事威脅他,在這種情況下,高士程才不得不讓人送魏漣回S城來。
但高士程又說:“他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感染了艾滋病,又犯毒癮,到時候抓傷咬傷了人,可就麻煩了,最好把他關在專門的屋子裏。”
錢女士覺得高士程這話帶著侮辱的性質,便尖利地說:“你到底有沒有心,他是你兒子,你就這麼對他。”
高士程聽到她尖利的聲音就心煩,直接掛斷了電話。
柳箬同她父親當年的這位助理趙阿姨一直有聯係,趙阿姨是個很好的善良的女人,她對丈夫拿了柳箬兩萬塊錢耿耿於懷,之後一直說要還柳箬,柳箬就說她現在並不差錢用,反而趙阿姨家裏比較困難,所以堅決不受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