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尾聲(3 / 3)

從現在開始,凱特和同事們將在全美國尋找誌同道合的人,並且他們將會超越各自的立場,相互協作,共同前進。

值得一提的是,“粉色代碼”的入會條件是隻需穿一件粉色的外套就可以了。

那鮮豔的粉色給校園染上了美麗的色彩,今後也將在美國各地不斷地傳播開來。

另外,與她們一樣,下定決心勇往直前的國民相互團結起來,形成了與一年前不一樣的一股新的浪潮。

2008年11月,勝利在握的奧巴馬在群眾的麵前發出了這樣的演講。

“今天,改變來到美國了。”

改變不是等來的,而是必須去行動才能獲得的。人們首先必須認識到這一點。但國民選擇的不是去完全依賴領導人,而是開始依靠描繪自己的目標,創造自己的未來這一過程中時,真正的改變才會來到。

當我在寫作這本書的最終稿的時候,邁克爾?摩爾導演的最新電影作品《資本主義》正好開始上映。

電影描述了一部分欲望強烈的華爾街高層們榨取國民財富的金錢遊戲。

在與一位看了這部電影的朋友電話聊天時,她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在美國,布什被趕下台,受人歡迎的奧巴馬做了總統,可是為什麼現在的狀況比以前更加惡化了呢?”

時至今日,這個問題成了在美國最常聽到的問題。朋友說,她原以為答案在電影中,所以才去看了電影。摩爾導演本身是奧巴馬的一個熱心支持者。在他前一部電影中,小布什重複不斷地出現。與此相反,在這部電影裏,奧巴馬基本上就沒怎麼出現過。

在我之前所列舉的例子來看,答案在與卡特裏娜颶風和肥胖兒童、醫療難民、次級貸款,以及市場化的征兵製等各個問題都聯係緊密的“過度的市場機製”這個詞語中。

在那之後,美國爆發了“萊曼衝擊”,國民將希望寄托於通過政權更替上台的奧巴馬總統身上。與此同時,我也開始針對奧巴馬上台之後的貧困大國的采訪調查。

上一次調查報道的各種問題在奧巴馬新政權之下依然在繼續惡化,然而這次我注意到的是,接受采訪的許多美國國民都在憤怒地發著牢騷。

“那個時候確實真切感受到的改變(Change),現在在哪裏呢?難道是我們看走了眼?”

在逐漸加速的社會中,信息比以前更加公開,並且被分成類,以便捷的方式供人們獲取。但是,就像用一句話很難形容一個人一樣,想要將人們製造和引發的各種事物信息進行單一化處理也是非常困難的。

對於那些快速傳播、快速流散的新聞,即便是可以通過五官去感知,但當你想要伸手去抓的時候,它也會消失不見的。

看起來不是壞人,一眼看上去就能感到非常認真的領導人一出場的時候,我們必須通過觀察更加本質的部分來分辨這個人的好壞。對於那些帶有明顯的惡的形象的人物,我們還能推測出其大概。而當對方是非常具有克裏斯瑪型人格魅力的人物時,媒體對他的真相是如何報道的?我們應當如何去理解和把握?這時候隻能問我們自己的眼睛了。

在采訪過程中,從許多美國國民的口中都說出來這樣的話,如“選舉時對‘改變’這一語言狂熱迷信,選舉過後卻對政治不聞不問”,“現在的政府跟上一屆政府一樣,我已經對政治分歧變得不再追究”等等。日本緊隨美國之後,同樣實現了政權更迭。所以,這些話對於我來說,絕不是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在那次選舉的最後關頭,投入7000億美元的稅金救助華爾街的方案在沒有召開聽證會的情況下就直接進入了審議階段,許多眾議院的議員們紛紛抗議這一實質性繞開立法程序的行為。在作為政策焦點的醫療改革法案中,某一個重要的選項被排除掉。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美國國民並不知道的事實。真希望這些事實有一天能夠浮出水麵,得以曝光,或是被某種更容易被發現的事物所取代。太多的真相被埋沒在日常的生活當中,在這一點上,哪個國家都是一樣的。

一位因醫療問題而破產的女性在接受采訪時這樣對我說:“在我看來,最可怕的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是經濟大蕭條,而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們已經開始停止對各種各樣事情的懷疑,當我們發覺的時候,這個社會卻已經變得連聲音都無法自由發出了。”

如果我們去深究現在所麵臨的諸多問題,如教育和醫療、老齡化和出生率降低、差距和貧困,以及戰爭的時候,就會發現,以希望維持戰爭的軍工聯合體為首,包括助學貸款,工會,醫療產業聯合體,監獄產業聯合體等等,他們都與政府緊密攜手,由此形成不斷擴大利益的各種各樣的利益集團的存在。企圖吞噬世界的,與其說是資本主義,還不如說是政府與企業給合主義。

他們投入巨額資金的熟練的市場營銷,有數字化的媒體為其保駕護航,而為了免受其害,要保護自己的我們,能夠做些什麼呢?

這次調查采訪中遇到的許多美國市民似乎給了我一些啟示。

即使在受到強大力量支配的政局中,也有不顧黨派之爭而鼓起勇氣不斷直陳弊病的議員們,也有看見自由派對現實與期待相反而失望、號召相互合作的保守派人士。為了孩子們的將來,伸出雙手走向家長,再次麵向共同目標而努力的教師們;一邊奮不顧身為病人提供無償醫療,一邊向議員們交涉,堅決要求停止對生命的商品化的醫生團體;原以為無論如何都會被辜負而一直與政治世界保持一定的距離,但現在已經開始積極參與政治的年輕人;在信息的洪水中,為了盡力傳遞那觸摸不到的真實而奮不顧身的記者們和非政府組織的成員們;為了推動領導人的行動,在首先改變自己意願的基礎之上,產生出來的新口號,“讓奧巴馬動起來”的“粉色代碼”成員們。

總統候選人之一的拉爾夫?納德雖然當選的勝算甚微,但他卻不斷出來參加競選。當我向他問詢這其中的原因時,他這樣回答:“一個國家隻經曆一兩次的政權更替並不會有什麼明顯變化。隻有依據國民的判斷,不斷重複地接受洗禮,政治和社會才會開始走向成熟。真正的絕望是在國民不能發出聲音的時候。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有必要向國民提供不同的選擇項,所以我才堅持參加競選。”

“改變“並非單單來自總統的膚色,而是來自每一個普通人的意識,這些悄然產生的變化開始隱隱約約地照亮貧困大國美國的未來。

民主主義不是一個抽象的構造,而是每一個具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