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好笑地看著男子
又是送!
難道他不知道她是開花店的嗎?若以後每天都送,她這花店就不用開了,因為這花價值不菲!後來,猜想變成了現實,男子每天五時準時而來,風雨不斷,隻淡笑說:“這花送送我可好?”
安洛開始很無語,嘰裏呱啦跟他說了一大堆,主要表達她是賣花的,這樣下去小店承受不了,可男子依舊保持原有狀態,不動容,直到安洛無奈的將花送到他手中,才轉身離開。
再後來,安洛會在他說完那句話後,將花遞給他,不再爭辯,她是聰明人,知道爭辯也無用。
從此以後,隻仿佛成了一個習慣。
習慣?安洛有空時會突然想到這個習慣,若是有一天他未來,她會不會不習慣?
安洛坐在樹下的搖椅上,不時有橘黃色的小花,落到她的發上,眉上,眼上,頰上,也有調皮的,落到她的唇上,像一個淺淺的吻,還留著淡淡的香。
“祈越,你說,這樹種在這裏是不是很怪?”她問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祈越就站在樹上,可她的目光卻透過他看向很遠的地方。他能夠很清楚看到她眼中並沒有自己的影像,她的眼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麼地方,但他知道那地方他觸不可及,眸光一閃,才淡淡道:“是”
安洛突然覺得自己問的很傻,她其實知道這樹種在這裏很怪,影響整個院子的布局,可她就是舍不得將它移走。
因為這樹是她從現代帶來的東西,也因為它正對著她的閨房,看到它就像看到那個優雅的男人一樣,它代表的是一種習慣性的想念,看著它,她平淡如初,不悲不喜,不嗔不怒,不痛也不傷,十年如一日,這心態跟她來景朝前一天的那個傍晚一樣平靜。 那是她認識他一年的最後一個傍晚,她曾數過,整整一年,他接過花後,說了句謝謝,聽慣他日日如一的說一句話,這句謝謝讓安洛驚訝不已,怔怔的站在花叢中,轉不過身去看他,心裏好似有些不安和慌亂在亂竄。
隨後,安洛追了出去,看到他站在馬路邊上,捧著桔梗,轉身對她微笑
那笑很純很真
也很美,燦若春醒,美若花開
安洛一陣的心悸,再看到他笑的時候安靜下來,包括她看著他走向路中,並一步步迎上衝來的轎車。
她的心不悲不喜,不痛不傷,平靜如初她知道,剛剛的感覺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秒你,她仿
感覺其實他一直背負很多,從未真心笑過,而剛剛,他笑得很舒心,是疲憊過後真情的笑
那一悸,她其實知道男人會死,不阻止,不僅僅是因為她阻止不了,還因為那是他的選擇,他看得很清楚,他,安然赴死
安洛自己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死,對他來說,也許是種解脫。
不痛不傷,她淡看慌亂的人群
漠然,轉身,離開
回到花店,一位白發老婆婆笑眯眯的將一棵小樹交給她,她接過後,一直握在左手心裏,右手的手機裏,屏幕上,是那個男人轉身微笑的樣子,是她剛剛偷拍的
看照片,當人還活著的時候,是想念,當人死了,就變成了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