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癲狂,冷的讓他的心顫抖。她猛地推開他的身子跳下車,跑到牆角,“不準過來,不準碰我!”
冷慕辰的腳步僵住,伸在半空的手不知該往哪裏放,他看到她手臂處被勒出的紫紅,他的心裏狠狠一揪。
這個仇,他非報不可。
“朵朵,過來。”他細聲軟語地相勸,她的情緒開始失控,眼神迷離帶著恐慌,明明是盯著他看全又不似在看他。
他擔心這樣的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她鎮定下來。
“不準過來!”米小朵抱著雙肩緩緩地蹲下身子,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隻要看到冷慕辰向她走近一步,她就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
她的聲音引起了門外的米米,米米喊了醫生推門進去,幾個護士跑上前抓住米小朵的身,她奮力的掙紮,喊得嗓子得啞了,又是哭又是笑。
“放手!”冷慕辰受不了看著米小朵痛苦的樣子,他掏出槍朝著護士,對準眉心。
“冷慕辰!”米米看到冷慕辰居然拿出了搶,心被提到嗓子口。
她哪裏知道此刻的冷慕辰已經陪著米小朵一起瘋狂了,他此刻隻想要他心愛的人不受到傷害。
護士第一次麵對黑洞洞的槍口,隻覺得嗓子間哽咽,大腦一片空白,隻有放開手。
米小朵一得到自由,就笑著跑向冷慕辰,抱緊他的腰,抬起頭高興的笑,“辰,你來救我了嗎?”
此刻她還完全沉浸在那次的事件中,以為冷慕辰出現了,將她從那幾個惡心的男人手裏救出了她。
冷慕辰抱緊她,一滴淚滴落在她的頭頂,浸濕了她的發絲。
“對不起,朵朵。”
她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她知道這是夢,她的辰並沒有出現。
“朵朵!”懷裏的身子忽然軟了下去,他驚呼。
她暈過去了。
“快點把小朵放床上,讓醫生檢查一下。”米米擔憂地看著,手心都在冒汗了。
冷慕辰將小朵輕放在床上,一直拉著米小朵的手,連醫生上前檢查都不肯放手。
醫生在檢查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看都不敢看他,更別說是他手裏的槍支。
“她的情緒波動太大,對孩子很不利。”醫生緩了很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聲音微微顫抖。
“她懷了?”
冷慕辰此刻的表情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似激動興奮卻又似痛苦,得到醫生的肯定他難得露出一個笑。抓緊米小朵的手覆在臉上輕輕摩挲,看著她的時候眼裏一片柔情。
米米威脅利誘了醫生和護士還讓他們閉上嘴,對剛才發生的聲音隻字不提。他們也不是傻的人,豈會不知道擁有槍支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乖乖的聽了米米的話。
孩子,有了孩子,他就有希望挽回她,彌補她受到的傷害。
“冷少,那幾個人都在這裏了。”玄冰站在冷慕辰一邊看著麵前幾個因為害怕而劇烈發抖的人。
冷慕辰隱沒在陰影中,盡管一言不發,沒有動手,無形中卻令人感覺他沉默中的威嚴和冷酷。
“冷少,饒命……”跪在地上的幾個人瑟瑟發抖,眼裏都是惶恐不安,甚至還有人嚇得屁滾尿流。
“淩濯在哪裏?”玄冰看著這些膽小的人,忍不住嗤笑,嘴角勾起。
“我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留下一個人。”冷慕辰抬眸看了一眼跪著的人,聲音如來自地獄的閻王。
站在一旁的手下們點點頭,抬起手就是‘砰砰砰’數聲輕響,地上的人連哼都沒哼就倒在地上。
僅留下的一個人抱著自己的頭全身發抖,嗚嗚地哭著,抬起頭惶恐的看著冷少,想要開口求情卻怎麼也出不了聲音。
要知道若是得罪冷少,想要抱住性命,必須記住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冷少說一,千萬不要說二。
冷慕辰拿著布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裏的微型手槍,站起身,掏出槍對準那人的眉心,“幫我給淩濯帶個話,他這輩子都休想見到蘇沫了。”邪魅的笑容揚起,帶著嗜血,輕叩了扳機。
那人的一隻眼睛血肉模糊,低聲嗚咽。
冷慕辰知道淩濯的軟肋不過就是蘇沫,他對蘇沫癡心一片,若是要用他的命換蘇沫的命,他會毫不猶豫地自己幹掉自己。可是他不會讓淩濯輕易的死,他要慢慢折磨他,折磨他的心。他不是愛蘇沫嗎?他要讓他一輩子都得不到那個女人。
他會好好留著蘇沫,留著她好好折磨淩濯。每隔一段時間送幾張蘇沫的照片給他,到蘇沫結婚生子的時候,他還會拍一段影片送給他。
待冷慕辰處理完一些事情去醫院的時候,看到一臉正派的米督察舉著拐杖站在門口,看到他的時候眼裏泛起寒光。
米督察穿著筆挺的警服,麵色鐵青,看到冷慕辰的那一刻,他雙手緊握住住拳頭,狠狠地揍向他。冷慕辰是完全可以躲避,可是他沒有,他實實的受了米督察一拳,是他應得的。
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冷慕辰站直身,輕喊了一聲‘爸。’他從八歲起就沒有喊過這個詞,而眼前的中年男人是他妻子的父親,他喚他一聲爸於情於理。
他打他是因為疼惜米小朵,他該受著。
“你沒資格叫,我也不會承認你,盡快和小朵離婚!”米督察說得堅定。
“不可能!”
雖然說他是米小朵的父親,他尊敬他也不過是因為他養育了米小朵,他對他是抱著感恩的心,但如果他阻撓他和米小朵在一起,他是不會聽他的。
“你不願意也得給我離!”米督察是和冷慕辰杠上了,用拐杖強打著地麵。
米米出來看的時候,就覺得這兩個老爺們四眼相對,火光四濺。
“哥,小朵醒了。”
“不準進來!”米督察將冷慕辰關在門外,徑直走向病房。
門外的米米看著冷慕辰,點點頭,和他在過道的座椅上坐下,“她的情緒已經有點緩和下來了,隻是她懷孕的反應很強烈,吃什麼吐什麼。”
“恩。”
“你們瞞著結婚的事情,我大哥知道了還氣病了,再加上發生那樣的事情,小朵的情緒多次失控時而大笑時而大哭,我大哥雖然生氣可是看到小朵這個樣子,他是心疼的,他這輩子就小朵一個女兒。”
“是我對不起朵朵。”
“打算怎麼做?”米米看著冷慕辰頹然的樣子,心裏發出一聲感歎,情愛折磨人。
“不知道。”冷慕辰說這三個字的時候特別無奈,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小朵變回以前開朗的性格,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快樂幸福。
“還是暫時回避一下,對大家都好。”
“我說過不可能,我不會再讓她一個人承受一切,她懷了我的孩子,這個時候我更加不可能看開她。”必要的時候他會用強硬的手段讓她留在他的身邊,絕不會讓她一個人。
米米輕歎了口氣。
在病房裏的米小朵緊坐在床上,眼睛盯著房間裏的某一點,旁邊的米媽媽看著她的樣子,熬著眼裏的淚水。
“朵朵,爸爸就隻有你一個女兒,爸爸是想要你幸福的,希望你能找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一輩子安定的生活,做不到無憂無慮,但至少也不用擔驚受怕。”
米小朵轉過頭看向父親,很平靜地說:“爸,我會和他離婚的。我會聽你的話,乖乖找一個平凡的男人結婚生子。”
抱住她,輕怕她的背,小心的嗬護,“爸爸知道你不是任性的孩子,你愛冷慕辰才會嫁給他,可是他不是能托付終身的人。朵朵,這一次聽爸爸的話,好嗎?”
“恩。”米小朵躲在父親的懷裏,點點頭,緩緩的閉上眼。
冷慕辰每次去醫院看米小朵,總是被攔在病房外麵不讓人見麵,他並沒有硬闖進去,他不想在激起米小朵心裏的恐慌。他希望她安寧,他願意在病房外麵守候著她。
他每天看著醫生護士進進出出,心每次都會提到嗓子眼,怕她出事。
“怎麼了?”冷慕辰見米米出來的時候,臉色發白,忙急急地問。“小朵的精神一直很不穩定,醫生說再這樣下去,孩子很難保住。”
“怎麼會這樣?”冷慕辰扶住牆,撐住身子。
米米眼睛發紅,平複了一會心情才說道,“現在我哥不在,小朵也剛剛入睡,你進去看一下她吧。”
冷慕辰坐在床邊,凝視著沉睡的米小朵,她的臉色不好,睡覺的時候才緊皺著眉頭,他伸手替她撫平。
輕輕在她耳邊說著,“朵朵,不要賭氣,你要當媽媽了,要好好吃飯,休息……”
之後幾天,冷慕辰總是趁著米小朵睡著的時候,在她床邊輕輕地訴說心裏的話,每天那樣陪著她。
她的身子有了好轉,吃的也比之前多了,醫生說可以出院了,米督察就帶著女兒出院。
米小朵出院,冷慕辰是高興的,但是她出院他就更難有機會見到她了。
米米忙著局裏的事情,也隻是偶爾去看小朵,之後才將她的情況告訴冷慕辰,可冷慕辰根本受不了見不著米小朵的日子。
“冷少,你能不能饒了我,我還要回家陪我家那頭豬呢,你就放我回去吧。”慕臣霖倒在一旁的沙發上,手裏抱著酒瓶,抱怨著還在往死裏喝酒的冷少。他一個晚上就被冷少拉來喝酒,還不讓他回家,要知道他現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如果晚上不回家,那頭豬豈不是要發豬瘋宰了他給她補身體。
“再來一杯。”冷慕辰喝了很久酒,可腦子還是特別的清晰。他的腦中可以呈現出米小朵被欺淩的畫麵,一想到那個,他就隻有用酒來麻醉自己。他有時候甚至想要拔出槍,崩了自己。
慕臣霖撐坐起身,轉頭看向一旁像戰士站立著的玄冰,調笑道:“還不給冷少找個妞,讓他銷魂一把。”
玄冰無動於衷,就一直站立著。整個酒吧就隻有他們這幾個人,憂傷的藍調音樂流瀉在這個酒吧中。冷慕辰寂寞的身影,與憂傷的音樂完美的搭配,無盡的感傷和淒涼。
“買醉,買醉,實際呢,酒是買不到醉的。”慕臣霖輕語了一句,明白冷慕辰的心情,舍命陪君子,昂首飲了一口。
“回到那個空曠的地方,不會有一個人忽然跑出來給你一個驚喜,不會有人給你準備一桌的菜,即使並不美味,但是有幸福的味道。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能抱著她一起進入夢鄉,然後忽然清醒過來,才發現整個房間靜的嚇人。”冷慕辰惆悵的笑,笑得苦澀。
“我從來沒想過會愛你一個女人,愛得這麼深,疼愛她,愛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可是我錯了,我讓她受到了最大的傷害,她怨恨我是對的,可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愛她。因為一想到要放開她,我的心就痛的不能呼吸。”
慕臣霖耍了一個心機,在之前他就打了一個電話給米小朵,將手機放在沙發上。若是米小朵接通了電話沒有掛機的話,應該會聽到冷慕辰的這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