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我的意見如何?”白衣男子隨意的靠在一根木柱上,笑得一臉燦爛。
“洛,我真覺得你太不配白這個姓了”林夕玥笑得優雅,然而放在身側木桌上的手卻已然入木三分,黑眸中閃爍著明滅的光,明明是笑,卻讓人有些發冷的感覺。
“你根本是黑到不能再黑了!”
“非也,非也。”白衣男子琥珀色的眸子含笑“洛隻是合理利用資源罷了,玥如此曲解我,實在令人傷心啊。”
傷心個鬼啊,就你眼裏那算計的光芒和滿臉欠揍的笑,我真沒看出來你哪裏傷心了,林夕玥伸手撫了撫額上跳動的青筋,暗自告誡自己,要冷靜,要注意形象。
“玥,你可不能推辭哦,雪舞姑娘已經答應了,若無你的琴音相伴,這場演出可要失色不少,雪舞姑娘難得一舞,你也不想她天人般的舞蹈被凡俗弦樂汙了吧?”白洛搖著手中的折扇悠哉悠哉道。
“我真想一劍砍了你!”看著白洛一臉篤定自己會答應的模樣,林夕玥心中暗暗不爽,偏偏又心裏清楚,自己當真無法拒絕,沒好氣道:“真不知你跟清婉做了什麼交易,居然能騙得最不喜在外人麵前跳舞的她在你的酒樓演出。”
“嗬嗬”白洛隻是輕輕一笑,毫不在意林夕玥的惡劣語氣“雪舞姑娘可比你好說話多了。”
“也好。”林夕玥突然眸光一轉,隨意坐下,唇角微勾“要我彈琴可以,十壇桃花露,否則免提。”
哼,敢借著清婉的名義框我去做酒樓的琴姬,不出點血怎麼可能?
“玥你搶劫啊!”聞言白洛臉色立即變了,手上的折扇啪得一聲合上,道:“桃花露千金一杯,你居然還要十壇,到底誰比誰黑啊!”
“這我可不管啊。”林夕玥微眯起眼,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弧度,隨意地撫著琴囊,道:“我的琴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聽到的,不付點出場費怎麼行,這還算是友情價呢……或者,告訴我你和清婉的交易內容。”
不用說,白家酒樓暗中兼職江湖上各路情報的販賣,自然也有自己的規矩,林夕玥雖然是真有些擔心清婉,但也知白洛定不會說出交易內容的,所以訛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
果不其然,白洛雖然一臉肉疼,但還是咬牙切齒地道“八壇桃花露,不能再多了!”
“那八壇桃花露拿來吧。”林夕玥揚起眉毛,見好就收,這桃花露的配方和製作也是極難得繁瑣的,一曲琴換麵前這個小氣鬼八壇珍藏的桃花露,值了!
待白洛命人從酒樓後桃花林挖出這八壇還帶著泥封的桃花露,擺到桌上後,林夕玥這才展顏笑道:“笑納了!”一拂袖,將這八壇桃花露收入自己的袖裏乾坤中,抬頭看白洛,唇間的笑意更甚“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演出的問題了。”
看著林夕玥將八壇桃花露收起,白洛瞪著林夕玥,咬著牙蹦出三個字“死狐狸!”
“彼此彼此,芝麻包(皮白腹黑)。”林夕玥也不客氣,想自己和洛這家夥相識這麼多年,沒少互相黑。
“這次清婉要跳哪首曲子?”既然已經收了酬金,林夕玥也不再作為難,直截了當地問道。
“紫雲回,如何?”白洛收了扇子,問道。
據說玄宗曾夢入仙宮,聞得仙音,見仙子十餘,乘雲起舞,夢醒乃作《紫雲回》,聞者皆讚其仙音也。
“隨意。”林夕玥從琴囊中取出配琴墨冰,黑檀木雕紋的琴體散著淡淡清香,冰蠶絲作弦,輕撥調拭,其音幽邃清越,餘音嫋嫋。
一曲紫雲回,但為紫雲舞,願夢紫雲宮,仙山何處歸。
清池水漾,碧翠的蓮葉隨波飄移,隨意地散落在池中,恰似一個個琉璃翡翠的盤兒。春末的陽光分外明媚,斜斜地射到水中,流溢出七彩光韻。雪白的梨花瓣兒跌落池中,似老天又送來的一場小雪,美得純淨,柔軟。
與這悠然嫻靜的池塘不同的是,池塘周圍按新月型排列的樓台高座,擁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即便是沒座的人,也要拚命在池邊擠出一個位子來,嘈雜嚷嚷的聲音,生生破壞了清池的靜謐美好。
白洛優雅倚在臨池的高台雅座上,斜睨著蜂擁而至的人,瘋狂的,癡迷的,甚至有為一處站腳之地動武的。
隻因為,這裏將會有一場曠世的演出,江湖中有雪姿玉容舞翩躚之名,被讚為舞絕天下的雪舞姑娘將在這裏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