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喬湞把這些說給崔琰聽的話,她一定會諱莫如深地笑笑,再補上一句“譚大能跟咱們老祖一樣,都身負主角光環呀”。隻是老祖擁有的是起點主角光環,而譚燕具備的則是晉江版本的而已。
光吃虧不把他丫的抽回來,這可不是國師的行事風格。不久之後,金台和東平各自死了個權貴的消息傳來——這二位都與譚燕私交不錯,譚燕在書房裏就皺起了眉:哪怕目的一致,偶然利用一下喬湞也會被報複回來嗎?這可難辦了。
讀著往來信箋的王子偶然抬頭發現父親眉頭緊鎖,“阿爹?”這位王子雖然因年輕而比較衝動,卻聽得進他人建議,又很孝順。
譚燕思量了下,跟兒子交了底,“還是別把喬湞往死裏得罪,咱們將來幫他背個黑鍋,回金台也會順利些。”
王子如今長進頗多,遙指皇宮方向,還比了個口型,“太子?”
譚燕欣慰地笑了。
而太子想來探望國師,在連續兩次被婉拒之後也老實了一陣子。
冬去春來,崔琰可以跟丈夫“深入”交流時,他們的閨女二妞已經會喊爹娘了,作為對照組一直圓滾滾的小兒子滾滾還隻會咿咿呀呀呢。
正月裏,太子妃順利產下一子,可惜太醫隨後便斷言小皇孫天生不足,須得用心養育——蘇四小姐婚前婚後主動被動加在一塊兒,用藥忒多了些,這種情況下會生出健康的孩子才是怪事。
倒是崔琰的族妹聽說太子妃生了兒子後,猶如晴天霹靂,不一會兒又打聽到新生兒身子骨不怎麼樣,又是滿臉喜色。她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娘可就靠你了。”
大晉庶出皇子最終勝利的例子也不是沒有,但都少不了一個絕對必要的條件:獲得國師的支持。崔琰的族妹就是無比的自信:事到臨頭,為了崔家,崔琰必會說服國師輔佐她的孩子。
萬幸崔琰不知道族妹的心理活動,隻從安王口中得知族妹喜不自勝……崔琰知道她這族妹野心大、戰鬥力超群,才留她在太子身邊——隻要族妹在,太子的後院就總也安生不了呀。
過了半年,崔家這位族妹果然生下了個七斤多的大胖小子。就在她覺得她可以信心滿滿的母以子貴之時,現實給她澆了盆洗腳水。無論是皇帝皇後,太子,國師夫婦,對她的態度並沒有什麼轉變。理想與現實的距離讓這位崔側妃心情鬱鬱,好在她還知道沉住氣,趕緊找來明白人虛心求教。
可憐崔琰身體剛好,難得進宮探望回皇後,順便再來東宮走個過場的時候,被崔側妃百般央求地拉了壯丁。
就像皇帝與太子父子想惡心他們兩口子一樣,崔琰也打算用這族妹折騰下那對至尊父子,所以族妹問計,崔琰能答的也都答了,該提醒的話也不能落下:太子跟蘇家不是一條心,當然跟咱們崔家更不可能一條心了;一個健康又出色的兒子可以穩固你的地位。
至於怎麼理解這兩句話,就靠族妹自己了。
回到國師府,崔琰過了陣十分舒心日子。她丈夫在多方謀劃下,成功挑起了金台與東平的爭端,在金台最東端唯一的海港,這兩個國家掐上了——實在是譚大能手頭底牌太多,如果無法阻止“放虎歸山”,至少也得把他老巢削上一削。
很快,大寶滿三歲了。喬湞親自在兒子肩膀上紋了指尖大小的一塊印記,結果大寶不負眾望地當晚就發了燒,刺過的皮膚也腫得發亮。
大寶不舒服就愛撒嬌,拉著親娘的手怎麼也不肯撒手。崔琰征得丈夫同意,把兒子挪到正房大床上,一家三口睡一塊兒還方便夫婦倆照顧兒子。
等大寶睡熟,喬湞才輕聲跟媳婦表示,自己有點嫉妒,又主動解釋,大寶這反應屬於正常現象裏比較輕微的,自己當年可不止發燒,傷口紅腫,還起了疹子並上吐下瀉呢。
崔琰聞弦歌而知雅意,趕緊哄哄老公,最後還不忘感慨:為了獲得力量必須付出代價啊……
一夜好睡,大寶睜開眼,為適應光線多眨了幾下,稍微往左側頭,入目的正是他親爹的胸肌;右邊的當然就是母親的睡顏,而且他們母子的公用枕頭正是老爹的胳膊。至於下半身……嗯,沉甸甸又有點紮肉的肯定是老爹的大腿,光滑細膩的那條就必須屬於親娘了。
其實大寶特想方便,但被還沒醒的爹娘這般左右夾攻,他不好意思出聲叫人——哎呀呀,這真是幸福的煩惱。
可惜大寶沒扛過一盞茶的功夫,他的小肚子就“咕嚕嚕”地抗議了。
兒子的動靜驚醒了崔琰,她先摸摸兒子的額頭,發覺退了燒,再看看肩頭的傷處,依舊腫著……病去如抽絲,這事兒也急不得。崔琰一把捏住老公的鼻子,喬湞猛地睜眼,崔琰吩咐道:“抬腿!大寶要三急。”
國師不愧是親爹,二話沒有,起身抱著大寶徑直去了隔壁淨房。
斷斷續續半年多,大寶剛剛湊足了一隻胳膊的紋身。
要不怎麼說有比較才有差距呢?喬湞每月“犯病”大約要持續五六天,其中有一兩天需要臥床休息;而大寶紋身灼燒卻持續一兩天,所謂難受的極致也隻要躺一會兒便自然緩解。
崔琰又不傻,在第六次兒子“犯完病”的當晚,騎在老公的腰上,惡狠狠地拷問道:“別跟我說什麼表麵積大,犯病時間就長,”大寶的紋身從指尖大小到現在鋪滿一胳膊,犯病時間甚至強度全都高度一致!“老實交代,不然罰你獨守空床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