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三次。她壓抑著憤怒出門。她被感情上的事打擊壞了。下午,失魂落魄地回來,在衛生間待一小時,出來後抱住小莉哭。
“別難過,男人都那樣。”小莉說。
“不是。”
我坐立不安,也許應該找根繩子,從窗戶爬下去。我呼吸困難,最終拉開房門。春天像喪家狗楚楚可憐地看我。我被她如今的景象嚇得哆嗦:頭發剪得淩亂蓬鬆;眉毛像倒八字;眼影被衝垮,留下炭痕,就像有人拿蘸過水的抹布在這張臉上來回塗抹墨汁。撅起的嘴唇畫得鮮紅,遊離出麵孔。她就像舞台中央束手無策的小醜。
她看我。小莉看她。我看地麵。
“我好看嗎?”她說。
“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小莉說。我走向衛生間。這美人兒找到原因了:不是別人不愛她,而是她自己不好看。我實在受不了這搖尾乞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