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事故(1 / 2)

十月初,陸陸續續便有去長安朝會的各路官員途經紫灼的封地,劉武不知為何並沒有來看她,這讓她很失望,倒是迎來了顧昔的到來,顧昔的到來免不了神出鬼沒的盜帥附體和低沉的古琴聲。

紫灼欣然迎接他,不過弋人似乎不太喜歡他,她早知道,其實顧昔跟他是有些親戚關係的,不過這個親戚關係到底親到什麼程度,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目測這兩人關係不大好。

顧昔是個愛笑的人,隻是這笑容從不放縱,情緒僅僅浮於表麵,並不深入,他在封地勾留了幾天,便帶著他的琴聲瀟灑離去了。

這時,幾百裏開外的地方,發生了一件重大事情——

這日,小玉睡眼迷蒙地走出房間,迷迷糊糊地問道:“郡主,你這麼早要去哪裏?”

劉紫灼長發束在發頂,一身錦衣,麵上卻有一些焦慮,她喊道:“我和你木頭哥哥要出城,我不在,封地裏的大小事務就交給蕭思邈和老嚴打點了!你也稍微機靈點!”

小玉重重點頭。

她這才憂心忡忡地同夜弋人直奔雙鳳寨出發了。

馬蹄聲稀止,草屯後麵傳來一陣陣惡臭,村子的木門大開,四處杳無人聲,空曠的風來回刮著,土場上破舊的木車,碎裂的陶罐,染血的土灰,無不宣泄著淒涼。

兩匹馬匹緩緩地走在村落裏,野鳥尖銳的鳴叫聲拉長了鑽入人的耳朵,紫灼和弋人將馬停在小集市的盡頭。

“吱呀”一聲,他們身後的門突然打開了,從殘舊的木門裏走出一個高俊的男子,此人二十歲上下,穿著一身短打的粗麻衣,身上係著銀色軟甲,背後背著一柄大刀,麵目冷峻,他看見來人後,雙手抱拳簡單地行禮,道:“樓主,夜大哥,這邊請。”

劉紫灼跟在烈弩身後四處張望,問道:“人在何處?”

烈弩沒有說話,她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弋人,隨後屏住呼吸跟著他走,穿過村後麵的竹林子時,瑟瑟的涼風吹來,天空雲團聚集,樹影斑駁,她感覺頭皮發麻,三人走到一方野地時均是心頭一緊。

紫灼看著眼前一番景象,遲疑地退後一步,她猛然驚叫一聲,發現腳下赫然是一顆腥臭的頭顱,她兩腿一軟險些跌倒,弋人手疾眼快地托住她,低聲道:“當心點。”

烈弩駐步在這塊四方地上,野地上被倔成一個個大坑,烈弩的手下用白布蒙住鼻子將坑中新埋的屍體一具具拖了出來,不一會兒,野地上便躺滿了死屍,還沒完全腐爛的屍體發出的死亡味道讓人惡心。

其中有人向烈弩彙報道:“首領,屬下已經將雙鳳寨的屍體全部掘出,共計一百三十六人。”

烈弩頷首:“你退下吧。”

弋人將一個小木盒子遞給他。

他打開盒子,他笑著闔上木盒交到手下手裏,道:“夜大哥的買賣每次出手都是如此闊綽。”

弋人忍俊不禁:“那是因為樓主有錢。”

聞言,烈弩忍不住笑了起來,紫灼聽出了他們倆話裏戲弄的意味,她不就是偶爾有些貪財罷了,她咬著銀牙狠狠瞪他們,烈弩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領她過去,他氣息穩重,絲毫沒有膽怯,年少卻老成。

說來,烈弩本是抗擊匈奴的義士,可他一腔報國熱血卻沒有得到朝廷支持,遂一怒之下,他糾集士兵回了中原,成了關內賞金雇傭的江湖豪傑,同時也是天機樓的長期戰略合作夥伴。

烈弩皺眉:“雙鳳寨在長安與南陽郡交界,村落裏向來民風淳樸,沒想到居然被人一夜之間全部屠殺!殺人埋屍,小孩婦人一個不留,手段著實叫人發指!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能這樣趕盡殺絕?!”

弋人的目光在這些屍體上逡巡,不一會兒踱步走了過去,動作利索地檢查起幾具屍體後,便立在原地不動了,紫灼試探性地問:“怎麼了?”

弋人依舊沒有動,狀似沉思,她走了過去,見他臉色不太好,須臾,他抬頭目光沉沉看向紫灼,道:“這次的事凶險萬分,你可要退出?”

紫灼被他的語氣嚇到了,有些發怵。

烈弩道:“如今查到了這些,便是想退出又如何脫身?”

弋人沉默片刻,道:“屍體上這個十字刀痕是極門殺人時留下的痕跡。”

二人聞言一怔,極門名聲也是響當當的,是個極其神秘的殺手組織。

紫灼覺得這事太棘手,真是弄得自己一身騷,她問:“蕭殊妹在哪兒?!”

他啞聲,看了一眼旁邊的手下,那人點頭示意跟他來。

幾個人走進一間茅屋,烈弩吩咐人將屋內的窗子全都打開了,他走在前麵拉掉結絲的蛛網,屋子的角落裏癱坐著一個女子,她麵朝裏,背對著眾人,素淨的仙綠色長裙,她走過去拍她肩,那女人被輕輕一推便倒在地上,長發背麵赫然是一張骷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