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又起風波(1 / 2)

大雪平原,遙遙駛過來一輛馬車,趕車的少年大聲地唱著邊塞歌謠,曲子自由,歌詞是即興所唱,歌詞的大概內容是說,少年十六未娶,少女十四情竇初開,少年抱著白鵝向少女求愛,從一月唱到十月,苦苦追求,少女終於收下了白鵝……

少年唱得開心,紫灼忍不住掀開車簾,少年見她探出頭來,稍稍勒緊韁繩,問道:“紫小姐,有什麼不妥嗎?”

她點點頭:“小兄弟,還有多遠?”

“繼續北行一兩天功夫就能到雁門了!”

“嗯,附近有沒有歇腳的地方?”

“小姐坐穩了,前頭就有客棧。”

“好。”

她放下簾子,弋人靠著車廂閉眼小歇,她把毯子蓋在弋人腿上,少年人又繼續唱了起來,歌聲幽遠。

歌聲悠悠揚揚,惹得偶爾來往之人的側目,車裏二人搖搖晃晃地聽著,碎雪若有若無地吹進來,全變成了杳渺而來的幾片涼風,沁人心脾,好不愜意。

紫灼舒展著眉毛靠著暖爐閉目聽著,隻可惜此時另一人懷揣著心事,看著紫灼好似無憂無慮的模樣,弋人眉間始終緊皺不鬆。

馬車駛進一個小村落,弩車的少年眼裏閃爍著神氣的精光,駑著韁繩的雙手也隨著歌聲雀躍起來,馬蹄濺起幾片塵雪,他不覺迷了眼,隨著風雪席卷而來的還有十幾匹馬,與馬車過身時,那歌聲,那馬車都嘎然而止。

“遭了!”少年人驚呼一聲。

紫灼和弋人都有所警覺,略微挑開簾子以探虛實,入目的皆是黑森森一片,十幾個大漢穿著獸皮衣氣勢洶洶地向他們圍了上來,馬的數量比人多出很多,定睛一看,他們竟如良哥講過的匈奴人一樣,每人都有好幾匹馬,身上背著弓箭,挎著大刀。

她心一寒:“不會匈奴人吧?!”

他眉間緊蹙:“不對!”

話音剛落,少年小聲道:“他們是馬賊,怎麼辦?”

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留著大毛胡子,張口向他大嚷道:“臭小子!識相的就快滾!讓車裏的人出來!我們隻求財!不要人命!”

趕車少年哆哆嗦嗦說:“兩位,他們可是這裏的一霸不好惹,怎麼辦?”

紫灼也看向他。

他不語,隻是將刀鞘握緊,眼中頓生了寒意。

“裏麵的人還不給我滾出來?!”那大胡子又嚷嚷一句,見馬車裏沒有動靜不免有些惱怒。

少年連忙賠禮道:“請幾位爺行個方便,我的兩位客官這趟來尋親,手頭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入不了幾位爺的眼!”

“哼!”那人嗤笑,“臭小子,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言罷,那人便將刀子揮了過來,車身一動,車內一個人影飛身而來,手裏的長刀擋住揮砍而來的鐵刀,弋人全力一擋,頓時覺得手臂一麻,連忙雙手穩刀,卯足力將那人的刀子震開,他忍住喉嚨裏的甜癢,厲聲道:“若傷我的人一分一毫就拿命來換!”

聞言,那人在馬上大吼一聲,揮刀怒來,弋人冷了冷眸子,便提著長刀直刺那人喉嚨,隻覺那一刹那實在太快,眾人都沒來得及去搶救,那人便墜馬而亡。

“黑胡子!”

幾個男人幹嚎了一聲,弋人趁著這當口旋身揮刀,十幾匹馬的腿部皆為所傷,那鮮血濺了身邊趕車少年一臉,十多個人狼狽墮馬,少年呆了一會兒,隻聽弋人一聲令下:“跑!”便執起韁繩,車子如離弦的箭,也不顧是否軋到了人,一刻也不停地突出了重圍。

十幾個大漢迅速反應過來,十幾人均重新騎上馬背,馬匹數量眾多,立時又呈包圍之勢向他而來,弋人心道不妙,方才他一鼓作氣將他擊落馬背,他重傷未愈,現在恐怕已是強弩之末,果不然,他們將他團團圍住,套繩從四麵八方向他卷來,他揮刀斬斷幾根,卻被後麵的繩索纏住了右手,手中的刀立時脫力掉落地上,隨即一股氣血脫口而出,殷紅了一片白雪,他擦著嘴角,側眼睨著周圍的人,眼中無悲無喜,讓人望而生畏。

馬上一人啐了一口,大怒,一鞭子抽了過去,弋人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他又揮鞭子,這次他沒討到便宜,弋人伸手抓住鞭子,一把將他扯下馬,弋人奪過他手中刀,隨後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他一刀刺進那人脖子,他痛叫一聲,弋人果斷拔刀,結束他性命。

“死病鬼!”馬上的人雙目怒睜,一左一右兩個又攻了上來,幾十回合下來,弋人劣勢已見。

馬上的人耳語,道:“先不要殺他。”

白雪上鮮血點點,那人在風雪中覷眸——

“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高手了……”

弋人手裏的刀一滯,左右各受了一擊,動作明顯慢了下來,那人遠望,見一人向北邊的馬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