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老馬的麵前。
在原地不住地打轉兒的燥鬱老馬現如今不知什麼原因、鬼使神差地安穩了下來，
緊接著，小醜把一隻手放在老馬的馬鬃上，輕輕按住，嘴裏念念有詞的。
襲人撇了撇嘴，說：“技止此耳，在我娘家看這種跳大神的多了去啦。”
晴雯說：“嗯，萬變不離其宗啊。”
傑克不樂意啦，因為傑克雖然生在十七世紀的倫敦，但是，卻不是一個基督教徒，也不是天主教徒，這一點，曾經是教育他的嚒嚒們很犯愁的一件事情。
因為傑克從小就是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孤兒，根本在心裏就沒有過對父母的印象，因此，一股說不出來的怨由最後生成了他對事務的恨意，這種恨意阻礙了他的成長，也使他的內心在不屈服於馴化的過程中飽受各種折磨和痛苦，對於從小到大在孤兒院裏必須執行的比如說禮拜、比如說彌撒、比如說祈禱，對於傑克來說都是流於形式和表麵的東西，根本就不能深入到他的內心。直到當他長到十二三歲的時候，孤兒院允許大一些的孩子們去參加有牧師輔導的少年童子軍，在那些營地裏傑克除了違心地接受一些訓導和軍事訓練以外，他發現了可以下河釣魚、可以在河裏遊泳、可以在森林裏徜徉、可以采擷果實和種子，這些有利於青少年身心的活動在別的小朋友心目中隻能起到培養心智的作用，但是，在傑克這裏，卻因為他的癡迷和全情的投入而變成了一種自發地由內到外的信仰，這個信仰就是對萬物的崇拜，對一花一草、對天地的崇拜和信任。
也正因為傑克自己創設了對萬物諸神的信仰，因此也似乎，他拯救了自己很多，不那麼心懷仇恨地過活了。至少，在他和人打交道的時候有所失落的時候，他可以投入大自然的懷抱中，可大自然天人合一地融為一體，感受萬物有靈的“在”，感受一種對自己的肯定。
因此，當小醜開始接近老馬，而老馬出奇地變得安靜下來的時候，襲人和晴雯都對此表達了對小醜一定的嘲諷和不屑，這讓傑克很不滿。因為傑克是相信老馬的，當老馬舒服起來的時候，傑克就認定這一定是小醜的功勞。
焦大沒有出聲，他之所以沒有跳出來表態，尤其還是在小醜對老馬有所舉動的時候，是因為焦大那薑還是老的辣，能沉得住氣，他正在好好地觀察此刻的一切，觀察老馬，觀察小醜，也連帶著在觀察眼前這三個娃子的表現。
按理說，這會兒，小醜應該附身到老馬的耳邊，對他說些什麼魔法口令，但是，他沒有。
小醜繞著老馬走了一圈，然後，站在老馬的身後，側著耳朵，仿佛在傾聽著什麼。
這個時候，襲人又說話啦：
“我看見過薩滿，也看見過來自西方的老巫婆，更看見過大禪師做法，因為咱這裏是京城嘛，京城的人就是機會多，所以也就有緣看見這些大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