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說：“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請你接著說。”
傑克心想：“怎麼不對勁兒啊？明明，這眼前的兩個丫頭是明裏暗裏最相互過不去的啦，哪裏會今天這般抱成一團的，不妙，不妙，這丫頭們一紮堆兒，這陰性的力量就是要上台掌權的意思啊。”
傑克於是以寶玉的口氣說：“天有點兒冷啦，我喜歡襲人姐姐給我暖和暖和手。”
襲人樂不迭地上前，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傑克的一雙小手，笑著說：
“怪我，真的怪我，光注意這些怪力亂神的把戲啦，把小主兒的正事給耽誤啦。快，讓我來給你捂一捂手。”
傑克斜眼偷偷看晴雯，心裏盼著晴雯能夠心生嫉妒而產生別樣的力量和表情，以至於兩個丫頭再無法站在同一個戰線裏、聯手。但是，這一看，傑克很是失望。因為晴雯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小醜的身上，與其說是注意力在小醜的身上，還不如說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老馬的身上，這一點，晴雯和焦大此刻的狀態很像。
傑克也算是看出來了，要想激發起晴雯吃醋，自己那點功力還算差了一點兒。
於是，傑克又想從襲人這邊入手，剛要說話，就被焦大給打斷了，說：
“我的小主兒，你不好好聽小醜講我家老馬的事情，你就回馬車裏去，你憐恤我一把老骨頭的，心愛之物也就是這匹老馬啦，就讓我聽聽它的故事，就好像聽到我自己的。”
傑克點了點頭，拍了怕焦大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他，於是，就集中精力盯著小醜，不再另生枝節。
此刻，老馬竟然在安靜了之後突然一腿跪下，緊接著，另一隻腿也跪下了，連帶著，把並排的那匹年輕力壯的馬也給帶得跪了下來，而且，這兩匹馬的舉動很自然，並不勉強。
小醜說：“馬大哥，你休息，你休息。”
馬兒竟然聽話地就勢趴在了地上。
焦大很高興，但是，他強忍住沒有發出聲音，心裏卻不知給這個小醜鼓了多少遍掌啦。
小醜說：“莫愁前路無知己，隻把此地當故鄉。”焦大一聽這句話，已經老淚縱橫而出。
傑克用一雙疑問的眼睛看著焦大，但是，傑克雖然看上去隻有六歲，也已經懂事到知道什麼時候不去打攪別人啦。
焦大點了點頭，說：“我家的老馬是西域寶馬，的確是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幾經沙場啦，現如今，老了老了的，不能回到老家去，隻能把這裏當做生命的終點站啦。”
晴雯和襲人互相默默地對了一下眼神，這交互的眼神裏有著疑問，但是，也有著對小醜的認同，沒想到，小醜剛剛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說中到了焦大的心裏，並且也印證了老馬的來曆。
焦大繼續感歎說：“哎呀，老了，真的老了，這麼容易就迎風落淚。”
這老爺子還挺強，明明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