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虛心求教,問中年男人:“師傅可曾在練功的時候如我一般,好像能從四周圍抓取到很多夢境碎片……”
中年男人訕笑了一下,沒有吱聲。
晴雯哪裏看得出眉眼高低,隻一心想著她自己心裏的問題,繼續道:“師傅,您是教青峰功的,自然已經修到很高的境界了,請問,我這麼一個小白,怎麼剛剛破鏡,就看似那功力如排山倒海般地被激發出來一樣,一浪高過一浪的,簡直讓我招架不住、接受不過來,就好像一晚上把一整年的過節飯都給吃下去的感覺……”
中年男人說:“你這是個暴發戶啊……”
晴雯再一施禮,道:“讓師傅見笑了,確是如此啊。弟子苦無答案。”
中年男人苦笑著說:“我可沒有你幸運。要知道,青峰功的確是沾到什麼東西,就能從中得到什麼能量。可是……,在千年曆史當中,真正教好青峰功的人,一輩子隻能是釋放、給予能量,卻不能夠得到一點能量……,這就好比是那算命的,能夠給帝王將相算命,為王孫皇戚改命,可自己,卻不能更換自己的命運。”
晴雯聽了,甚為感動,不知不覺掉下了眼淚。
中年男人說:“青峰功,修到最高的境地,就是感人所感,看你,這幾行淚,就是得了其法,今後,可有的你繁情多多、隨處生情落淚呢。”
晴雯說:“都說修佛、出家,了卻一切方能成正果。我開始修習青峰功,怎麼變成動不動就隨便拿別人能量、動不動就繁情泛濫、情感波動啊?!師傅,我這是不是一種退步?”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說:“你能時時反省,自然隻是進步。”
看師傅若有所思,回答起問題來,也是多為鼓勵為主,完全沒有解開晴雯心目中的謎題。
師傅他似有躲躲閃閃。
這討教著實讓晴雯有些泄氣。
難道自己真的肯放下這苦苦修習出的一點青峰功,來好好地從生活中尋找別的答案,等候以後有緣,再拾起青峰功嗎?
那將是多麼漫長、迂回的道路啊。晴雯她舍得放棄嗎?
這無疑對晴雯來說,就好像是“久旱本已逢甘雨,而這時候,偏偏甘雨對晴雯說你不能喝我,你還是放棄我吧”一般。
晴雯放下的,似乎是一整個世界。
正在猶豫間,韋小寶、薛蟠、寶玉幾個慌慌張張地回來了,大聲喊著晴雯:“快收拾行囊,我們的營地暴露了。”
晴雯一驚,這營地乃皇家屬地,鮮有地方軍隊敢來叨擾。
況且,在山間設有無數的陷阱和皇家禁製,通常,不太會有人能夠輕易闖關、爬上山來。
隻除非,除非是皇家內部的知情人……
“什麼情況?”晴雯急著打聽。
“是一個小分隊,不知是哪方麵的,像是先遣部隊吧。”
“大概一頓飯的功夫,他們就能趕到這裏啦。還不快快收拾。”
薛蟠發令說:
“你,把茅廁給我毀啦!”
“你,去拆掉所有的草棚,掩蓋火跡。”
“你,將野豬哄到山洞裏,那可是我的發財豬啊,可聽好了,我寧可你小子被綁走,也舍不得它啊。給我藏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