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就是這樣,當你處於劣勢的時候,就好比馬上就要被淹死在一個大浪的漩渦裏,你會拚命地掙紮,逮什麼稻草就抓什麼稻草,哪裏還有什麼多餘的,哪裏還能顧得上有什麼想法啊。
可是,臨到你已經感覺腳丫子能夠著地的時候,你就踏實了,這時候,心裏不經意地就冒出來各種念頭,也包括會開始嫌棄:這海水咋這麼鹹被不小心嗆了一口,這漩渦咋差點兒要了人命,下回子得做個實誠的木方舟,是誰把俺推到了海裏,亦或是就該這是自己誰讓自己是自願下海的呢……
人在有條件的時候才就會產生對現實條件的不滿意,由於不滿意,人會被逼著產生出很多、很多的想法,由於不甘心,人學會了改正自己、改良方法,甚至於改弦易轍。
這可以用來形容此刻的花姑娘。
本來嘛,你一個顏值怎麼都比不上人家白麵小書生、文雅舉止不如有禮貌、肚子裏有文化的小書生、身份上更比不上人家進京趕考小書生的小女子,壓根兒,花姑娘打一開始比試時要想贏得人們的票選上那是明顯地沒有什麼競爭力。
在這種情況下,要擱在一般的人身上,還不早就乖乖地,屬黃花魚溜邊兒啦,再不濟,也會非常地低調,生怕過街的時候,那些力頂小書生、下注給小書生的人會對她人人喊打,花姑娘在逆境的時候還真就是一般人兒,她也很識時務地走著上層路線,比如拍拍裁判和珅和大人的馬屁啊,看著大家的眼色低眉順眼地捧出比賽成果啊,也許,這就是做人之道,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勉強地苟延殘喘。
同時啊,因為是寶玉扮的花姑娘,寶玉本人是個剔透的人,明白的人,見過的家庭紛爭老媽子丫鬟掐架也是比誰見識到的都多,因而啊,這花姑娘還真就走了“懂事兒”這個路線,寶玉特別地注意自己,在烘焙的每一個階段都按部就班,基本上沒有超越日常規矩、基本上運用的是人們耳熟能詳、烘焙行規裏必須做到的一些規製,一丁點兒都沒有出格的地方,也隻有這樣,才能預防別人的挑剔,能夠防止那些見人下菜碟的、或者是為小書生開道的、或者沒啥原因也心懷叵測的那麼一幹人等會逮到機會來挑毛病、給自己好看。
有了這麼緊密的心思,寶玉步步驚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隻為了讓自己這個花姑娘能夠過關。
寶玉沒有白忙活,這不,在十二隻新出爐的胖小豬麵包的保駕護航之下,人們被香氣所迷,被青幫老大的讚同票給震驚到,開始,有一些人有了態度上的變化,似乎,這花姑娘的烘焙才是真正地道的藝術。
人啊,在低處的時候,往往能夠步步為營,做到嚴於律己,並能夠從實際情況出發,實事求是地幹活,讓別人在旁邊看著也沒啥毛病,並且不會引起別人的不適感。